身後那個不慎踩空摔倒而撞到他的人也趕緊爬起來道歉,虞琛擺擺手,他知道這傷並不嚴重,只是他太怕疼了。
抿起唇,將眼中冒出的淚花忍了回去,他不喜歡在別人面前哭,尤其是因為這種程度的受傷而哭。
虞琛的演技一向很好,輕而易舉地就騙過了所他人,疼痛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除的,他找了處地方坐著,朝其他關心的人說:“我先坐著歇一會,你們先回去吧。”
“我陪你吧。”羅西說。
“不用,等會不是有你喜歡的人的表演嗎,你趕緊過去吧,我沒事。”
黑暗中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坐在離圖書館不遠的地方,那邊的喧鬧聲傳過來,虞琛彎下身,忍受過那一陣的疼痛後,才直起腰。
夜風帶來一串腳步聲,他抬起頭,是應雲穹,此時正站在他面前,嘴角掛著淺笑。
“你今天怎麼會過來?”虞琛驚訝,應雲穹是醫生,和他們學校半點關系都沒有,而他自己也從和他說過這件事。
應雲穹彎腰坐在一旁,一雙長腿交疊前伸,說話的聲音裡還帶著笑意:“聽說你有演出,特意過來看看,不負此行。”
“謝謝。”虞琛喜歡聽別人對他舞蹈的評價,即使只是一句客套的誇贊也好。
晚風帶著涼意,吹在身上剛剛好,兩人坐在別人看不清的陰影之中。
應雲穹閉上眼,感受著身邊人帶來的氛圍,他喜歡虞琛,很喜歡,並不比虞琛喜歡盛明空要少多少。
只是他身份不同,作為盛明空的朋友,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出和盛明空的追求者在一起的舉動,最重要的是,虞琛太喜歡盛明空了,他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只能在一旁看著。
好在,如今虞琛忘記了,他既高興,但隨之一同産生的又帶有著對盛明空的愧疚,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或許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遲早會在一起的吧。
遠處的燈火照亮舞臺下的觀眾,臨近結束的喧鬧聲稱的這裡太過寂靜。
應雲穹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看見從燈光之中走過來一人。
是盛明空,他一眼就能認出,應雲穹轉過頭,一旁的虞琛正在給誰發著簡訊。
“小琛,這邊風大,換個地方坐吧,你剛出了汗,別受涼了。”他開口說,在說出來的那一剎那,有什麼東西從胸口處隨著呼吸吐出,讓他一陣輕松。
虞琛抬起頭,隨口應道:“好啊。”
他將身旁的揹包收拾好,正準備起身和應雲穹告別,黑暗之中卻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喊出他的名字。
“小琛。”低沉冷靜的嗓音,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會是盛明空。
他還沒走。
“明空哥。”虞琛抱著揹包,揹包裡沒什麼東西,很輕。
盛明空目光在他眼尾的那一抹紅痕上停頓,紅色在他瓷白的面板上很亮眼,他摩挲下手指,說:“嗯,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剛好我也回去,順路。”盛明空說著,看向站在一旁的應雲穹,語氣中帶著奇怪:“江溫今天回來,說要跟你聚一聚,你沒去?”
“他就回來一晚上,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應雲穹眼睛一轉,問道:“你不也沒去。”
“我以為你會去。”盛明空說完,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伸手拿過虞琛懷裡的包,長腿一邁,拉著虞琛離開。
上了車,司機已經先回家,便只有他們兩人,盛明空不喜歡任何薰香的味道,車內味道幹淨,沒有一點多餘味道。
虞琛靠在椅背上,聽見來開車的男人說:“演出很精彩。”
他道了謝,接著便沒了話,這種不過短短一個星期,關系就猛然變化的感覺讓人來不及適應。
盛明空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眉頭一皺:“腿怎麼了?”
虞琛抿唇,膝蓋上還殘留著絲絲痛感,並不明顯,只是動作中不免會有一點不自然:“不小心撞到了。”
一問一答,重新回歸安靜,耳邊只剩下汽車行駛的聲音,偶爾能聽見路過的鳴笛聲,虞琛閉上眼睛突然感受到停車的動靜。
再一睜眼,駕駛位已經沒有人影,他朝四周張望,目光停留在一旁的藥店上,而盛明空就站在裡面,正和工作人員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