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顧凜川垂眸,帶有安撫性地親親溫硯的唇角,眉目溫柔地喊他的名字,反反複複也不覺膩。
第二天中午。
臥室裡,厚重的遮光簾將外面強烈刺眼的陽光遮得嚴嚴實實,半點縫隙都沒有,視線內昏暗一片。
溫硯睜開了眼,目光茫然地動了下,恍惚間還以為是在晚上。
他用手肘撐著身體,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上午十一點過了,已經是第二天白天了。
所以是他睡了太久,渾身都沒力氣,溫硯幹脆又躺回去,整個人縮排被子裡,腦子裡像喝多了酒似的斷斷續續的。
顧凜川的”兇狠”帶給他的沖擊力度幾乎蓋過了他”假殘疾”的事。
畢竟沒有一個殘疾人能是這樣的。
能這麼兇。
溫硯將自己蜷縮成嬰兒狀,閉著眼,感覺全身上下都跟在夢裡被人按著掐了一頓似的那麼疼。
房間門被輕輕開啟。
顧凜川端著粥走進來,他現在是完全不需要輪椅裝樣子了,一直走到溫硯蜷著的這一側,把粥放到床頭櫃上。
”乖乖。”他蹲下來,望著溫硯輕喚了一句。
溫硯聽到這兩個字,倏地睜開眼,漂亮的小臉上含著怒氣,眼尾甚至還帶著紅,瞪著顧凜川。
他此刻有點聽不得這個愛稱了,起碼這段時間都不想再聽到了。
一點也不。
溫硯承受不住。
顧凜川也是這樣溫柔喊他的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死。
”…你別喊我。”溫硯一開口,嗓子啞得自己都害怕,嘴唇顫了兩下。
顧凜川默然一瞬,起身倒水,然後過來哄著溫硯,喂他喝水。
溫熱的水潤過喉嚨,嗓子也跟著好受了點,溫硯喝夠了,偏了下臉躲開顧凜川的手。
他問顧凜川:”你為什麼還在家?不是要出差嗎?
”讓別人去了。”顧凜川抿了下唇,把杯子裡溫硯剩的那點水喝完:”也給你請了兩天假,我在家陪你。”
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把溫硯一個人丟在家裡,否則就真成畜生了。
盡管他昨晚也沒好哪裡去。
溫硯瞥他一眼,冷哼一聲,心裡卻稍微滿意了點。
如果今天顧凜川真的去出差了,那他肯定下午就離家出走,再也不要搭理顧凜川。
”那你的腿……”經過昨晚,溫硯顯然已經接受了事實,就繼續自己好奇的問題。
”一年多之前就好了,後來是為了掩人耳目。”直到昨天才終於塵埃落定。
顧凜川解釋了一句,隨後端起床頭櫃上的粥舀了一小勺,放到唇邊吹了吹,輕聲對溫硯道:”喝一點。”
溫硯沒多問別的,偏頭避開道:”還沒刷牙。”
他說完要起身去洗漱,結果身體剛動了一下就原地頓住,牽扯著哪裡都疼。
”顧凜川。”那一下的抽痛讓溫硯幾乎要哭出來,咬牙控訴:”我再也不、你是混蛋嗎?”
顧凜川垂眸抿唇,十分自責地道歉:”我的錯。”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溫硯,腦海裡閃過什麼畫面,喉頭莫名發緊:”我下次注意。”
但是“再也不”,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