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動靜!”駕駛位上傳來周叔瞭然的聲音:”原來是林小姐。”
林夏就是沈家宴會上那位身高一八幾的女保鏢,她穿了身保潔員的工作服,腰背挺直,英姿颯爽。
她一路拎著不斷掙紮的溫玉卓走到校外,才掏出手機打算給顧凜川彙報。
溫玉卓趁機想跑,林夏一腳踢在他膝蓋上,踢得溫玉卓慘叫一聲,不敢再動。
兩分鐘後,溫玉卓踉踉蹌蹌地被帶到了顧凜川面前,林夏用一隻手壓著他的肩膀。
溫玉卓絲毫不懷疑,只要他試圖動一下,身後的女保鏢就會毫不留情地卸掉他的胳膊。
車門半開著,裡面只露出顧凜川半張看起來晦暗不明的臉。
溫玉卓連顧凜川的眼睛都看不到,可即使這樣他還是害怕,他已經認出來前面的司機就是沈家宴會那天,跟在溫硯身邊的人。
顧凜川那天在沈家翻監控的事他聽說了,之後就陷入了焦慮之中,生怕顧凜川找上自己。
結果顧凜川沒有找他,而是先找上了溫氏企業。
顧凜川設了好大的一個局,要把他家搞垮,要置他溫家於死地。
溫玉卓此時就像活見閻王一樣,慘白著臉不敢說話,身側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都已經這麼謹慎了,卻沒想到溫硯身邊根本不是沒人,而是人在暗處,藏起來了。
這個保鏢的存在,也許連溫硯自己都不知道,顧凜川居然就護著溫硯到這種程度。
”顧、顧總這是什麼意思?”溫玉卓眼下烏青,精神萎靡,說話的時候幹巴的嘴唇裂開,滲出一點血。
這幾日溫家的不太平和折磨讓他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他舔了舔唇,不敢說自己是來求溫硯的。
”我只是來看看溫硯,他是我弟,你不能不讓我見他……”
”我問你了麼?”顧凜川把車門推開了點,冷瞥溫玉卓一眼,嗓音淡淡。
不得不承認溫崇山的基因確實強大,溫玉卓不囂張的時候,臉還真和溫硯有三分相似。
顧凜川極其反感地擰起了眉,林夏見狀把溫玉卓下巴上的口罩扯了上去。
溫玉卓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你三年前你對溫硯做過一件事。”顧凜川再度開了口,嗓音陰沉沉的,帶著濃重的憎惡。
就連駕駛位上的周叔都愣了,他從來沒見過顧凜川身上有這麼重的情緒。
這個溫玉卓到底做了什麼?
溫玉卓神情錯愕地抬起頭,”什麼?”
”頓斯賽車場。”顧凜川一個字一個字的,語氣冰冷地說了一個地名。
聽到這五個字,溫玉卓腦子裡”轟——”地一聲炸了,一片空白,心跳驟然加快,喘不過氣。
三年前,頓斯賽車場,溫硯。
這三個關鍵詞聯系在一起,溫玉卓想起來了——那是他對溫硯做過的最刺激、也最過激的一件事。
那天他和幾個朋友出來玩,跑了兩圈覺得沒意思,就打電話讓人強行把溫硯帶來了。
溫玉卓讓溫硯陪他們”玩玩”。
頓斯賽車場的賽道長度差不多有7.2公裡,平均時速204公裡。
溫玉卓沒有讓溫硯上車。
他讓溫硯在賽道上跑。
讓溫硯在他和朋友的四輛賽車之間,在四輛飛速行駛的賽車之間的空隙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