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謀得那些不屬於他們的利益,現在都在一一地、加倍地奉還回去。
明眼人看得出來,除非有和溫家家相關的顧氏集團出手扶持,否則溫氏根本不可能再站起來。
可顧氏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他們才撒手撤資,沒過多地落井下石。
溫崇山也反應過來了,溫家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是顧家做的。
可為什麼?是因為溫硯嗎?
就一個私生子,再喜歡又能怎麼樣呢?
也值得顧凜川花兩個億給溫玉卓、給溫家設一個局?
溫崇山想不通,他不甘心看著自己打拼幾十年的基業就這樣毀了,想找顧凜川問清楚。
可是連續去了顧氏集團總公司幾天,他都被攔在了外面,對方冷冰冰地告訴他:”不好意思,顧總不見。”
溫崇山每次來都是這麼一句話,多年的涵養早被折磨的半點不剩,氣急敗壞地說自己是顧凜川的準岳丈。
”顧氏集團未來的夫人就是我兒子溫硯!你們顧總難道沒提過嗎!?”他如今能搬出來的籌碼好像也只有這個了。
工作人員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眼前這位落魄中年男人,毫不留情地說:”那是溫硯少爺,與您無關。”
”怎麼沒關?我是他爸!”溫崇山加重語氣。
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中這才多上幾分嫌棄。
整個顧氏企業上上下下從董事到保潔阿姨,都從趙秘書那裡得知了有這麼位受寵的小少爺。
但他們全體也收到了顧總親自下發的另一份指示:未來夫人和溫家沒關系。
”溫總還是請回吧。”工作人員說:”否則我就請保安了,這對您沒什麼好處。”
溫崇山沒想到顧凜川這麼無情,卻也不想當場被保安架住手腳攆出去,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就這麼連著幾天都見不到顧凜川,溫崇山才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將近二十年都沒有怎麼管過的小兒子身上。
在溫崇山的心裡,溫硯只是他年輕時一次醉酒犯下的錯,那個女人想方設法爬上了他的床,只一次就懷上了溫硯。
他甚至不願意承認溫硯的身份,就算是”私生子”三個字也不行。
以往為了保住在圈子裡的臉面,他不得不在那個女人死後象徵性地管一管溫硯。
但也只是象徵性,他清楚地知道溫硯這些年都在遭遇著什麼,溫玉卓和那些富家子弟是怎麼對溫硯的他都知道,但他不管。
溫崇山甚至連看到溫硯那張臉,都會覺得厭惡,會讓他想起自己的難堪和不齒。
現在這種節骨眼上,讓他一個當老子的去求從未善待過甚至瞧不起的兒子,溫崇山怎麼都放不下這個臉面。
他就讓溫玉卓去求溫硯,下跪認錯或者怎麼都好,只要溫硯心軟,跟顧凜川開口求情,哪怕只是一句,溫氏也有生還的餘地。
溫玉卓覺得這不可能,溫硯恨他們就不錯了。
可他們家馬上就要破産,溫玉卓馬上就要做不成大少爺了,他不得不死馬當做活馬醫,來求溫硯。
人被逼急了,臉面算什麼?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們打聽到溫硯現在就在北碩一中上學,溫玉卓在校門口觀察了好幾天,謹慎地沒敢靠近,才確認顧凜川沒在溫硯身邊安排人。
直到今天他覺得差不多了,才弄了套校服,戴著口罩,裝成學生往學校裡混。
也就是今天,顧凜川來送溫硯,溫玉卓正好被年紀雖大卻依舊耳聰目明的周叔逮了個正著。
”肯定是來找小少爺的,我去把他攔下來。”周叔皺著眉,伸手解開安全帶。
顧凜川抬了下手,冷聲道:”不用,有人。”
周叔的動作就停住,放心地重新坐好。
溫玉卓進學校到現在已經六分鐘了,顧凜川坐在後駕駛位上,閉著眼,指尖一下一下地搭在車窗邊緣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