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身仔細察看後,秋雲塵才發現端倪:這孩子渾身都散發著寒氣,身體僵硬到明顯不是個活人,甚至雙目大張,眼瞳漆黑毫無光彩。
這是個傀儡。
也不知是活生生被煉制而成還是由死.屍製成。可無論是哪個,都可見重明教的殘忍,甚至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他有些不忍心,想將地上的傀儡扶起,忽覺身側有陌生氣息接近,抬起的左臂擋住了來人的手掌。
兩人互相較著勁,內力也一股股相互搏擊,直到那人笑著卸了力,他們都退後了幾步。秋雲塵清楚看到對方右手斷了一截的大拇指,“聽聞教主每日都給秋盟主吃下化心散,今日得見,似乎不符啊!”
來人竟是秦嘯秦長老,一隻獨眼裡盡是嘲弄之色,“沒想到教主也有失算的一天。”
秋雲塵雖對現今的重明教不熟,可也曾從薛淮昭的口中得知這位秦長老對教主之位覬覦已久,並不如另一位谷長老忠心。
這地宮的入口在姬挽青臥房裡,有左教使看守,秦嘯是如何進來的?難不成還有別的通道?
武功未受壓制的秘密被發現,秋雲塵也不慌張,鎮定道:“秦長老怎麼在此處?”
“秋盟主能來,我秦某就不能來了?”秦嘯自顧自地往石桌旁一坐,抬手示意,“秋盟主也坐,站著多累啊。”
秋雲塵未動,“陸左教使何在?”
“呵,陸左教使當然還在教主房中守著這密道入口呢,至於我嘛,是從別處進來的。”
說著秦嘯朝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秋盟主可想知道?”
“秦長老到底想做什麼?”秋雲塵不想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了。
“秦某之心,路人皆知”,秦嘯還有心思打趣自己,“我可以送秋盟主出去,只要秋盟主助秦某坐上霧居山的教主之位。”
半晌都未得到回應,秦嘯眯了眯眼,“怎麼,難不成秋盟主真甘願雌伏於一個男人身下,做個讓武林正道笑話的教主夫人?”
果然沒人覺得他和姬挽青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秋雲塵搖了搖頭,“秦長老不必用話激我,你該知道,姬挽青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這話倒讓秦嘯認真瞧了秋雲塵一眼,年紀輕輕如此穩重,深入敵營忍辱負重,能做武林盟主的又豈會是常人。
若換成他年輕時候,被人擄走還……怕是要羞憤而死。
“這就不必秋盟主擔憂了,秦某自有安排”。秦嘯伸手拿起那本逍遙心法隨意翻了翻,又放回原處。他自以為秋雲塵待在霧居山是忍辱負重,甚至別有算計,無論之後如何,目前只能與他合作。
“為表誠意,秋盟主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可問我,秦某自當知無不言。”
這確實讓人心動,姬挽青為何潛入逍遙門,如今發帖讓各門派齊聚胡城又有何目的,換句話說,姬挽青到底想做什麼?
但他還是問了目前最想知道的,“賞劍會,究竟有何用意?”
玉蘇劍明明在武林盟,可請柬上又說與玉蘇劍有關,聽聞此次連歸隱的歡夜谷等門派都已出山,這件事絕不會有那麼簡單。
“秋盟主可知玉蘇子?”
玉蘇子,本名公儀梁。出身皇族,通曉機關之術,劍術高超,又喜鑄劍,後搜羅天下奇珍,鑄玉蘇劍,一時興起將之作為武林大會頭名的獎賞。
姬笑離得頭名之後,兩人相識,互以為知己,常一同探討劍術。後重明教捉孩童制傀儡、教主武功來歷不正之事暴露,玉蘇子當著眾門派之面割袍斷義,直至姬笑離身死,應劍神沈故之求,為逍遙門佈置機關放置玉蘇劍,此後便隱居不問世事。又十年,玉蘇子壽終正寢。
這是江湖中人人都知曉的事情。當年有玉蘇子、沈故、姬笑離、玉羅天等人,比之此前風平浪靜的武林,要更加傳奇。
那是一個群雄輩出的時代。
秋雲塵問:“秦長老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這場風波因玉蘇劍而起,久未平息。可玉蘇子早已入土為安,連公儀家都已沒了昔日的榮光。
秦嘯笑呵呵地,神態自若地喝起了桌上的茶,看起來真像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秋盟主來時可看清了地宮石壁上的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