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塵攥著手中的地圖,一時沒有動作。他又看了看躺在湖邊的那些屍體,直覺玉羅天的墓地即使找到了,想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
可薛師兄……會不會已經進去了?
花寒見周圍已然瘋狂的那些人紛紛跳進湖裡,一直沒上來,沙環派掌門倒是不急,只指使門派裡的人下去。
他扯了扯秋雲塵的袖子,“少爺,我們也要去嗎?”
對朝不保夕,成日裡都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江湖人來說,眼前的利益比生命更重要,可武林盟家大業大,秋雲塵不必為了些許利益就不要命。
他對那把浮生琴不感興趣,對琴譜更不感興趣。
但他要找的人……
“去。”
秋雲塵下定決心,但他還是朝花寒道:“你就別跟著我了,回客棧去。”
底下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他們倆,總得留下一個接應的。
花寒怎麼肯,他是秋雲塵的貼身護衛,從小就被教導保護少爺,少爺的命比他自己的更重要。
秋雲塵的話不容拒絕,他一把抓住花寒的手腕,認真道:“後面趕來的人只會更多,還有各個門派的人都沒到,你回去把武林盟的人帶來,這是命令。”
保護少爺重要,但不到生死關頭,少爺的命令必須聽從。
花寒只能點頭,轉身回去了。
臨走前顧叔說後面會派人跟來,也不知道到哪兒來了,他得去接他們。
確定花寒走遠了,秋雲塵抬眼望去,四周空蕩蕩的,只剩陳掌門和沙環派的幾個人還站在湖邊上等候。
等得自然是前面派出去的弟子,下面狀況沒弄清楚之前,惜命的陳掌門怎麼敢親自赴險。
感覺到秋雲塵的視線後,陳延霆轉過頭道:“秋盟主不下去瞧瞧嗎,萬一被別人佔了先機,就不好了。”
秋雲塵笑道:“陳掌門不也沒下去嘛,我不急。”
臭小子,真以為當個武林盟主就了不起了,不過是子承父業而已。陳延霆臉色沉下來,轉頭不搭理人了。
等到天色都要黑了,下去的人一個都沒上來,湖面一絲波瀾都不起,陳掌門心裡有些焦急。
他怕下面的危險,卻也怕被人捷足先登,若等其餘門派來了,哪兒還有他的果子吃。
他又看了看旁邊的秋雲塵,這小子早些年就能在顧蕭滿手底下走個百來十招,他也曾試探過,怕比之如今名頭正盛的劍神傳人也差不了多少,得防著。
利益在前,哪兒管交情不交情,見秋雲塵始終沒有立刻下去的樣子,陳延霆還是耐不住了,總歸身邊還有門派裡的人。
等陳掌門也帶著人下去,湖面重新歸於寂靜,秋雲塵才把劍死死綁在腰間,深吸一口氣,猛地紮進水裡。
布羌湖的水平時很清澈,今日卻肉眼可見的渾濁。
水裡很靜,也看不到其他人。秋雲塵一直往下游,也不知遊了多久,才看到紮堆的屍體漂著,慢慢往上去。
沙環派的人所說的石門很顯眼,就在水底下的一堆雜物裡,那裡矗立著一根石柱,纏繞了一具屍體。
秋雲塵一隻手緊緊抱著石柱,另一隻手在石門旁摸索,企圖找到進去的機關。
很容易就在石門上方找到一塊凸起的石子,輕輕一轉,轟隆的聲音響起,石門緩緩開啟。
順著水流,秋雲塵遊了進去,黑暗突然襲來,身後的石門又緩緩關閉。
神奇的是,進入石門後,一股狂風刮過,湖水盡數從腳底流出,呼吸順暢。血腥味撲面而來,秋雲塵用內力將身上的衣物擰幹,然後才掏出火摺子吹燃,微弱的火光下,面前是一具疊一具的屍身,地面的血液彙聚成一個個小水窪,利箭穿透了他們的身軀。
秋雲塵從身上摸出塊碎銀子,往前一擲,落在地上,左右及前方便都有箭矢射出,他小心躲過,然後又拿出塊碎銀子探路。
就在秋雲塵刺探著機關時,花寒已經等到了趕來的武林盟眾人。讓他驚訝的是,這次不止顧蕭滿來了,連百葉先生都聞訊而來。
與此同時,得知訊息的各個門派都正往西域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