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戰場,活在戰場,死在戰場,唯一的溫暖便是自稱金石頭的少年對他伸出的手,對方身份尊貴,卻因為他陷入汙泥。
“作為掌門的首席弟子,卻和一個男人廝混,成何體統。”
“是不成體統,師傅不如將我驅逐,夭夭師妹無論性情還是實力,都比我更適合掌門之位。”
“女子怎能當掌門。”
“男子不能與男子結合,女子不能當掌門,你們滿是腐朽之言,今日我便與你這永安派斷絕關系,什麼時候夭夭能當掌門了,你們再叫我回來。”
“你已是近神之人,為何要為一個男人壓制修為,早日飛升不好嗎?”
“他也是半神之軀,再等等,不急這一時。”
他們本該攜手飛升才對,為何會淪為現在這副模樣。
“如玉,夭夭被害,這事實屬蹊蹺,我得去一趟。”
青色長袍從眼前閃過,顏如玉伸出手,卻與那片衣角擦過,“不要去。”
手裡什麼也沒有,心底有戾氣翻滾,怨恨與自責齊齊迸發,是不是隻有毀掉一切,才能阻止那場既定的結局。
“不要去哪?”
手被人緊緊握住,那個離去的聲音就在耳邊回響,“是不是做噩夢了?趕緊把你身上的黑氣給收回去,少給老師添亂,咱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勝算最大的地方。”
顏如玉睜開眼,看到心心念唸的人就在自己面前,那股平白而生的戾氣又收了回去。
他緊緊地抱住何金寶,說:“不要再離開我了,無論去哪裡,都把我帶上,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手上。”
“呸呸呸,你大晚上說什麼胡話,這天下太平著呢,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用得著你這個連頭都沒有的人嗎。”何金寶皺眉數落他,這人怎麼成天打打殺殺的,一點也不健康。
在不遠處圍觀了一切的百曉生挪了幾個座位,蹲在走道對正在翻看愛情小說的簡荒說:“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他們轉世重逢破鏡重圓才兩章就貼貼了,你竟然現在還在看理論書。”
他一臉沉痛,照這種進度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從單親兒童變成雙親家庭啊。
簡荒覺得這話在理,他好像就是輸在不夠主動上,他決定痛定思痛,馬上改正。
現在已經是深夜,大家都鬧累了,躺在座位上休息,季明希的頭靠在簡荒的肩上,睡得死沉。
簡荒把滑落的毛毯給身邊的人蓋上,然後動作輕緩地握住季明希的手,冷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妙的滿足,然後便再也沒有動作。
百曉生:……
沒救了,估計到他畢業了都不一定能有媽。
車子正在加油,司機剛剛打完小票回來,就被一個老奶奶纏上了,“年輕人,你有信仰嗎?”
司機打了個哈欠,揮手道:“沒信仰,也不需要信仰。”
“人怎麼能沒有信仰呢,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神明吧……”
“不用不用。”司機轉身往回走,卻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怎麼也擋不住這股睏意,他甩了甩頭,但是更困了。
叮鈴鈴,風中傳來玉鈴鐺相撞的聲音,司機瞬間清醒過來,順鬱拿著清心佩站在一旁,問他:“你一個人迷迷糊糊的站這幹嘛呢?要是困的話就讓簡荒老師帶我們往空間隧道走吧。”
“有個老奶奶……”司機指向剛才試圖向他傳道的那人,但那邊什麼也沒有,作為特殊機構的司機,他自然知道自己遇見了什麼,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要不是順鬱及時趕來,他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道謝以後便跑上車,跟頂頭上司彙報情況。
順鬱一頭霧水地看司機離開,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慢吞吞地往小賣部走,拖著長音問:“小天天,你買好了沒有啊,司機都上車啦。”
他遠遠地就看到祁陽天在和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