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冷忽熱,全是高燒引起。在現代時她曾經聽過,高熱不退是很危險的,有人燒壞過視神經,也有人燒壞過腦子。為了快速給百裡布降溫,她先是運起火術,煎上大利採的藥,然後讓大吉看著,自己和大利守在百裡布床邊。
幸好她把全部家當都扔在山河懸匣中了,一應器皿都有。可惜她不會冰系法術,只能一遍遍把變溫的盆中水倒掉,再換上清涼的新鮮潭水,然後浸溫了布巾,不斷在百裡布的額頭和眼睛上替換,還要擦拭他的全身。而百裡布燒得太厲害了,只做這些就讓她忙個不停。何況百裡布做噩夢時,躺在床上也不安穩,她還要不斷安撫他,極盡溫柔。
可憐的,不知做了什麼可怕的夢,居然睡夢中都那麼辛苦,肌肉繃得那麼緊。若會入夢術就好了,可以幫他打敗夢魘。樂飄飄滿心憐憫的想。
黃昏的時候,藥煎好了一次,但還沒等給百裡布灌下去,就被他的掙紮給打翻了,大吉大利只好再煎。半夜時,一人兩寵小心翼翼的再度喂藥,可百裡布牙關緊咬,就是喝不下去。沒辦法,樂飄飄爬上了床,跨坐在百裡布的身上,壓住他有四肢,正要讓大吉大利想辦法撬開他的嘴,哪想到他突然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緊緊抱住。
她其實不算嬌小的女孩,是個高挑的個子,可百裡布太高大了,在他懷裡,她被襯得無比脆弱,手腳被反纏住,整個人窩在他的胸膛下,動彈不得。
“什麼太子殿下啊,都半死不活了,還沒忘記輕薄主人。”大利賊眉鼠眼地說,沒點生氣的樣子,倒像是嘲笑。
大吉的羽毛滴血一樣紅,不好意思極了。
樂飄飄火大地吼,“他現在喪失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一個靈寵,據說還是龍種,思想怎麼這麼複雜?快過來,把他搬開。我的天,壓死我了,我連氣也喘不過來。殿下殿下,您放鬆一點行不行?”
大吉大利聽到主人的命令,也上了床,七爪八翅的一通折騰,可完全沒有效果,倒增加了樂飄飄身上的重量,令她短促的痛呼了幾聲。
略抬頭,百裡布的臉近在咫尺,濃密的睫毛下面一圈淡青色,顯得無比憔悴。偏生臉頰上有兩團不正常的紅暈,細密的汗珠掛在高挺的鼻樑上,堅毅的臉孔卻現出妖嬈的美。再看他輕蹙眉頭,好像她大聲說話會震得他不舒服,立即就閉了嘴。
她掙紮了幾下,發現她越是亂動,他就把她箍得越緊,好像要鑲入骨肉和魂魄中似的。反而她安靜一些,還能得到些呼吸的自由。而百裡布雖然無知無覺,可她卻清醒著。她是個正常的女人,被個長得好看,她又百般依賴的男人那樣貼近著,他光裸的上身面板滾燙,令她心跳難免雜亂,身體更難免有些反應,只好認命的再不亂動,幹脆給人當抱枕了。
“這樣算不算肌膚之親?”大吉小小聲地問。
此時,它和大利蹲在牆角,無奈地看著兩個纏在一起的人形物體,“我聽說哦,男人和女人這樣,是會生寶寶的。”
“你還太小,也太純潔了。”大利笑得很賤,兩顆大龍牙都呲出來了,“不是抱在一起,睡在一起就有寶寶,還要……”說到這兒,接到了兩枚白眼飛刀,當即也覺得不好和大吉描述細節,就閉了嘴。但那眼神還是很淫賤,那意思是:男女之間,等你長大些會懂的。
樂飄飄氣得真翻白眼:這條龍果然好色。
她聽到它們說話了,本想吼兩聲,可又不忍心打擾百裡布好不容易安靜的睡眠,只得眼神威脅。又努嘴擠眼,想讓它們想辦法給百裡布用藥。
“主人,這麼個姿態,想喂藥很難。”大利麵孔扭曲,看樣子像忍笑,“但主人和布殿下都是修行者,這藥麼,倒不一定喝進肚的。”
“那要怎麼辦,你快說。”樂飄飄心道,但相信大吉大利明白她的意思。
想想就窩囊,居然被靈寵給嘲笑了,調戲了。不行,以後要重新立威,可現在,也只能先低姿態一點。
“主人你喝藥,把藥力化入真元,然後傳入布殿下的經脈。”大利又舉了舉手,照樣沒有抓到龍角,只是虛擬動作,“其實這樣更有利於藥力吸收,布殿下好得快,主人就早得自由。”
“怎麼傳入經脈?”樂飄飄再度以眼神詢問。
“那個……簡單……”大利支支吾吾的,“是以雙修的方式。”
聞言,樂飄飄想跳起來,把大利一巴掌抽到結界之上,讓它被罡風剮了。可又看到大利一臉嚴肅認真,知道它不是胡說八道,一時也氣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