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父嘗了口咖啡,把男孩的身子正過來,“邵爵,叫……嫂嫂。”
我仄悚一抖,艱澀地對柏父笑說:“叔叔……還是讓他叫我姐姐吧。”
“誰要叫你姐姐,叫你大媽大娘大嬸大姨還差不多。”柏邵爵小腦袋高傲地晃著,連連翻我白眼,這孩子怎麼不把倆眼珠子直接翻出來捏。
柏父揉著柏邵爵的後腦勺,幾分尷尬地說:“瞳瞳,你別介意啊,童言無忌,你別認真。”
我搖手幹笑:“不介意不介意。”其實心裡很不爽。
柏父語間吞吐:“我找你……其實是想勸你和邵心和好如初。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說服他接受美國醫院那邊的邀請,過去進修交流,我想那對他將來的前途有好處。”
“出國?他有機會出國學習麼?”我驚訝的同時,心裡竟然湧出一種失落和希望共同凝濃起來的情緒,為他高興,為自己失落。
“是。我從麻醉科主任那裡得來的訊息,一定不會錯,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相信你已經知道邵心過去的事,是我對不起他,如果不是我……”柏父沉重嘆氣,“如果不是我,無論在美國或是中國,他的前途將會一片大好,是我害了他,讓他獨自承受這麼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我頷首低頭,想到柏邵心這麼久都沒搭理我,心虛的很:“我和邵心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絡了,不知道我現在在他心裡還是不是那麼重要。”
“你放心,他主任說過,邵心是因為不捨得一個人所以才想繼續留在中國,將出國進修的事一推再推,瞳瞳,這個人一定就是你。”
柏父無比肯定,我的心尖跟著顫悠,可他是什麼意思呢,要我勸柏邵心出國進修?不過柏邵心若是真的走了,以除了聖母之外的正常人思維不是應該同樣傷心難過不捨得嗎,我怎麼可能做到如此大度。
正在苦思冥想,柏父似乎看出我的不解,慢慢道:“我的想法是,如果你勸動邵心,我會送你們倆一起出國,他跟我提過你考研落榜的事,不如你考慮一下去國外念研究生,到時候,你們可以那邊一起生活學習,不是很好嗎?”
哦,原來柏父全都有打算,想把風口浪尖上的柏邵心和我一同送出國門。
沒想到身為高官的柏父竟然也會售樓小姐那一套推銷手段,他見我不表態,不回應,便自作主張:“我在邵心即將過去進修的那所醫院附近已經安排了一間環境非常不錯的公寓,也找人幫你查過適合你攻讀碩士的研究所,瞳瞳,你看……”
“叔叔,其實,我想還是邵心的意願比較重要,我還沒找他談過,不知道他怎麼想,不如您先將計劃放一放,如果您真的為他好,就別再給他施加更多的壓力了。但是,我也知道,出國進修對他今後的工作非常關鍵,我會盡力的。”
柏父聽罷凝神望著我半響,繃緊的面部肌肉鬆開,苦澀地微笑點頭。
柏邵爵在一旁奶聲奶氣:“爸爸,你要送誰走?”一邊問一邊落下金豆豆,在空蕩的咖啡廳裡哭嚎起來,“爸爸,別送我走,我不走,嗚嗚,求你了!”
柏父望著窗外的街燈輝煌長嘆,把柏邵爵攬進懷裡,聲音哽咽:“乖孩子,爸爸再也不送你走了,好麼,爸爸答應你。”
隔了兩天左右,我實在坐立不安無法忍受,再怎麼拖總該有個結局,我簡單打扮一下從家裡出來,看看時間,當不當正不正,打車去了陸軍總院,我本來想之前給他打電話的,可是電話裡我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便直接找上門,可當柏邵心和小護士說說笑笑出來從診室裡出來的時候,我的醋壇子被我用力一腳踹翻了。
我掉頭就走,身後傳來腳步聲和揪心的問候:“瞳瞳,你怎麼來了?你是來找我的嗎?再等等,我這就去交班。”
驀然停下,我噎了噎:“你忙吧,我不該這個時間來,叨擾了。”
“我正好要下班。不打擾。”剛才的驚喜語氣沉著幾分,我暗自不服,他情緒倒是轉換夠快的,最起碼比我這個呆瓜快。
“你不是六點交班嗎?”我刁難。
“那個是夜班的交班時間,總之,你可以等等我麼?”他在退,等我進,狡詐啊柏黑心,我恨癢,卻沒束手無策,還要逃嗎,都已經離得這麼近了,我坦蕩承認,我實際上像吸血僵屍嗜血一般的留戀他身上的味道,對他的聲音和麵頰著迷,臉對著臉望了很久,我洩氣答應了。
出了醫院,寒風陣陣,柏邵心沒有像以前那樣緊緊牽我的手,摟我的肩膀,而我此時此刻卻想依偎進他的懷中取暖,我這是怎麼了,才不過十幾天左右,我就骨氣全無。
“邵心,對不起。”我是來道歉的。
“唉。”他終於出了一聲,卻只是個“唉”,逼得我抓狂。
作者有話要說:快完結啦。。依舊這麼冷清。。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