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直接從眼瞼滴落,我低頭在他肩膀上蹭幹濕濕的睫毛。“女朋友?見不得光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柏邵心內心在掙紮什麼,隔了大概兩分鐘,他吞吐地說:“瞳瞳,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我會永遠愛護你直到我失去能力的那天,所以,千萬別想不開做傻事,就算你被邵言…………”
我聽的雲裡霧裡,難不成他以為我的傷是被柏邵言虐待的?“柏邵心,你只要告訴我,你愛我嗎?”
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回答。“愛。”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柏邵心有點委屈地反問我。
我不顧脊背的擦傷,狠狠錘他:“放我下來!大騙子!大騙子!”
“瞳瞳,別——別亂動,會傷到腿——”
拳頭上突然粘上濕濕黏黏的東西,我把手電的光移上一點,驚叫出來——竟是鮮血。
“出血了——”我不敢再碰,手臂耷拉在身體兩側,“你肩膀有傷——”
柏邵心把我顛了顛,放穩一點,絲毫沒影響他爬山。“沒關系。”
我方才撒潑似的打他,他沒叫疼,卻在擔心我的腿,鼻腔裡再次湧出一團酸澀。
“事到如今了,你為什麼還要騙我?柏邵心,你說的愛,就是一次次把所有的事隱瞞起來,藏進肚子裡,任誰都無法信任?我要是知道你結婚了,我一定不會……”
痴心錯許。
柏邵心突然停住腳。我抬頭,用手電照向前方,原來已回到民宿,終於等到有機會攤牌這一刻,一切糾葛可以就此有個了結嗎。
“誰告訴你我結婚了?”
我抽下鼻子。“你還想否認?”
他沒有走進民宿,而是轉了下頭,冷聲再次問我:“誰告訴你的!瞳瞳。”
“你的好弟弟!”我不甘示弱,也沖他吼。
柏邵心深呼吸一口氣:“他說你就信了?那如果我說我沒結婚,你信不信呢?”
什麼東西轟一聲炸開,內心開始動搖,信,不信?到底誰才是大騙子?
他沒有結婚麼……
回到房裡,柏邵心把我放在床上,翻箱倒櫃找到一個急救箱,從我包包中拿出一套幹淨衣服,準備就緒,便過來要脫我身上的外套和絨背心。
我癟著嘴,死拽緊衣襟,說什麼也不肯。
“害羞?”柏邵心拈著棉簽蘸了下酒精,用典型醫生看到矯情病人時那種眼神,“你身上我哪裡沒仔仔細細看過,還害羞?”
他在“仔仔細細”上加了重音,我敗了,訕訕松開手。
新傷加舊患,我不敢去看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承受一陣陣皮肉之痛。
“啊,啊——”我縮著肩膀悽嚎,“你輕點行不行——”
柏邵心正擦拭我手臂傷口上的泥土,責怪地看我一眼。
我叫屈:“真的很疼。”
“我知道你疼,但沒辦法,傷口必須清理幹淨才能包紮。”不顧我的求饒,他抻開我蜷成一團的手指,握住,方便他擺弄傷痕累累的手臂,這廝不但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姿態,竟還噗地笑了,“你這麼嬌裡嬌氣地求我,會讓我自然而然聯想到你被我欺負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