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邵言正向房裡走,突然腳下頓挫,不可置信回頭問我:“穆瞳,你這話又什麼意思?”
我放肆地眯起眼睛,牽開嘴角,可想而至我的表情得有多欠扁。“我的意思就是,從現在起到剩下的十幾天裡,這間民宿的主人就是您——柏二少爺,至於我麼。”我沖他揮揮人民幣,“榮歸故裡去了,拜拜。”
柏邵言氣得直跳腳,在房間裡一邊大罵我騙子,一邊想方設法幹擾我收拾行李走人。
終於在他弄亂我的揹包第五次的時候,我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柏邵言!你別這麼幼稚了行不行?!”
“我幼稚?”暴躁地指我鼻子恨道,“你騙財騙人,咱們倆誰幼稚?!”
我故作無辜地嘆息,埋頭繼續收拾行李:“是你非要在這裡養傷,現在我把整間房子都給你了,你反過來說我是騙子!歪理邪說,胡攪蠻纏。”
柏邵言八成沒被人這樣明目張膽的指責過,站在我身後更加失控:“你,你,穆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仗著我對你有點意思,你就無法無天,把我當空氣!你走,我看你還能走到哪裡去,換座山頭再躲起來,你就剩這點能耐了,是吧?”
我停下進度,彎腰拾起他丟在地上的幾袋壓縮餅幹,扔在床上:“這些留給你在這裡充充饑。我沒想再躲,我打算回家。”
柏邵言臉色一亮,隨之又黯淡。“你想通了?真會和我哥分手?”
“嗯。”我點點頭,不知怎的就莫名其妙地笑出來,可其中的苦澀怕是隻有我自己才能體會得到,“我回去和我媽媽介紹的幾個相親物件見個面,六個月後,結個婚,兩三年之後,生個娃。我暫定的計劃差不多應該是這樣。”
柏邵言和那幾個保鏢一樣大大出口惡氣,也不知道誰才是原版擁有者。
“你故意這麼說的是不是?什麼相親結婚生娃,你其實還是想回去和我哥重修舊好!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不想再和他爭論我和柏邵心之間的問題,我挺直脊背,直言不諱:“那我和你有可能麼?”
柏邵言愣住。
“你是他的弟弟,我怎麼可能和一個一直欺騙我的男人的弟弟在一起,我不是聖母,我做不到,拜託你別白耗心機了,而且……”我放慢語速,輕聲說出我認為自打孃胎出來最傷人的話,“你不是他,就算你們長的一模一樣,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你。”
柏邵言雙眼一瞬間神色盡失,長睫下垂,身體輕輕搖晃兩下,我看得心髒擠出汩汩酸澀,雖然我說的都是實話,但世上最殘忍的莫過於實話。
“說到底,你根本沒有放下我哥,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不管你逃到哪裡,你始終只愛他一個,是不是?”
我疲憊地撫著額頭,只幾天而已,我能忘記他嗎,簡直徒勞無功,越想失憶,越是深刻。
柏邵言將手裡的牛皮紙檔案袋遞給我:“看看這個吧,看過之後,你也許就可以把他忘掉了。”
我忐忑不安伸手接過來,有些不明所以。
柏邵言接著指揮我:“別猶豫了,開啟看看,我哥愛上你的真相就在裡面。”
在厚實的牛皮紙袋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裡,一份有些殘舊的病歷表出現在眼前,病歷的主人是個擁有燦爛笑容的女孩,雙目如星,發絲齊肩,神采飛揚,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而那照片旁邊的名字讓我徹底傻了眼。
牟彤。
一個和我的姓名同音卻不同形的兩個字。
視線裡霧氣氤氳,耳邊從遠方傳來柏邵心一遍遍溫柔繾綣的低喚:“瞳瞳,瞳瞳…‥”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沒虐完。。大吼一聲。。。哥哥。。快出來就瞳瞳欸!!!
花捏,花捏。。。作者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