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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不是因為有多英俊有多帥呆才殘留在記憶中,而是當時的驚懼和尷尬印象太過深刻。
有那麼一瞬我懷疑自己已被黑白無常拉到地府,否則瀕死之時鬼影怎麼會出現?
更離奇的是,他還……救了我,用……嘴對嘴的人工呼吸來著。
我比豆腐渣還軟弱而淩亂的生命,竟然被人攏吧攏吧再次捏起來。
午後刺眼的陽光砸在他身後,於周身圍成一圈蛋黃色的光暈,此時,我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個古怪的想法:也許他是天使,沒有來得及帶我上天堂的天使。
天使也和我一樣渾身濕漉,襯衫呈透明狀緊貼胸前,隨呼吸一起一落,領口處筆直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額前的發梢懸掛幾滴水珠,欲墜未墜,晶瑩中折射出道道耀眼。
他向我側偏了一下頭,試探似地壓低,我的視野慢慢被這張副讓我莫名心悸的面孔完全佔據,一滴水珠落在胸前赤裸的面板,彷彿墨汁滴進宣紙一般沁進心坎,蔓延化開,飄飄灑灑勾勒成一張水墨畫。
他的唇線微顫,像在安慰身心俱在闇火灼灼的我:“放心,沒事了。”
“我沒死?”我只是想得到確認,不過,對於一個剛剛觀光過鬼門關的人,試圖說話顯然是在白白耗費陽氣,因為我發出的音訊實在低於正常人的聽力範圍。
鬼影卻釋然地笑了,搖搖頭,水珠接二連三又掉落幾滴,惹得我胸前癢癢,我那複蘇不到一分鐘的心髒竟然像小船漂在湖中一般輕漾起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春心蕩漾”?
“穆瞳——穆瞳——請問你看沒看到一個女孩,嚶嚶,她,她,她個子這麼高,面板白白的,頭發這麼長,眼睛水靈靈的,嗚嗚,有沒有看見啊——”
聽見柯藝倉惶無錯哭喊著求助,我試圖起身尋聲源找去,鬼影抬頭望望,按住我的手臂。
“你先不要動,她是你朋友?”
我急忙點頭,腦袋卻沉重得如同栓了一隻大鐵球,霍地,眼前又炸開一團芒白,世界之聲也緊隨銷盡,迷濛中,我彷彿被一群搬運工一樣的人按壓、搬抬、拉託,扣上給我無限生機的氧氣罩,然後身子被綁帶固定,輕輕推高。
感官稍稍恢複,柯藝刺耳的叫聲就開始折磨鼓膜,我奮力張開被膠水粘合似的上下眼皮,抬起後頸,進入視線裡的卻是一個五官精緻到假人模樣的高挑女人慌張拉著濕噠噠的鬼影離開。
再往後……救護車的後門咔嚓一聲被關閉,柯藝依舊伏在我身邊哭喊著我的大名,這麼個撕心裂肺的喊法,我想,現場所有人都應該認識我了吧,包括他……
被反複折騰的期間裡,我確認自己意識清醒,但就是無能為力、愛莫能助直到一切都安靜下來,聽見若有似無的幾聲嘆息縈繞耳邊,好似疲憊至極,搶救我的人累,其實我更累,所以糊裡糊塗我又睡過去。
夢裡,火光沖天,煙塵籠罩,燒斷的樑柱轟然塌陷,如若一條火蛇纏繞住我,炙烤每寸皮肉,突然,伴隨按摩室門板被踹開的巨大破裂聲,一個人影闖進來,目光精準搜尋到命在旦夕的將死之人,他穿越重重險阻終於來到身邊,一隻腿半跪,動作訓練有素托起我的肩膀,摸索頸間的脈搏,然後用手裡濕潤的手帕按住我的口鼻,我渾身一輕,歪進恩人懷裡在火海之中漂蕩……
“醒了,醒了……”仍然是柯藝的聲音,但聽起來比那會兒暗啞幾分,“嚇死我了呀,小二郎……”
糟糕,連綽號都插翅難逃。
我突然覺得羞噪非常,醒來第一件事不是擔心自己的傷勢,而是假想著鬼影此刻若還在身邊的話……聽到我的綽號會怎麼笑我。
不過,假想始終歸於想象類,睜眼之後我下意識巡視一番,床邊只有面容憔悴的父母和激動成淚人的柯藝。
“我被燒焦了嗎?怎麼不覺得疼,還是……截肢了?”
在家複習公務員考試的期間內,每天早晚關注新聞是必修功課,不論時政還是社會,多多少少都有所涉獵,能身體完整無缺從火災現場被救出來的傷者——實屬不多。
而且我現在全身麻木,毫無知覺。
我一向辛勞勤懇的大腦一蘇醒便開始飛速旋轉:如果我面目全非或者不幸成為殘疾人,那這輩子我想出人頭地恐怕是天方夜譚了;如果傷勢過於嚴重,醫藥費花銷太高,以我無業遊民的身份,沒有醫保,沒有報銷,頂多將來領個社保,那今後的生活中,我日漸年邁爸媽還要為二十幾歲正值大好光陰的女兒奔波勞碌……讓我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