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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晚樓和京城其他家勾欄院一樣,每天下午開門迎客。恩客們若是來得早了,便會多點些酒菜,和花姐兒們消磨一晚,次日早上離開。
申時一刻,鴇母就把空閑的姑娘們叫起床梳妝打扮,囑咐幾個沒生意的年輕姑娘到門外迎客,最好是要主動些,攬客的詞兒再露骨些,突出自家姑娘“膚白胸大”的特色。
一個剛開苞沒多久的姑娘遲疑道:“媽媽,這麼說會不會太俗氣了?而且城東的春風樓剛選了花魁出來,客人們多半去春風樓了,咱們再吆喝也沒用的吧?”
鴇母的手指戳到了她腦門上:“你懂什麼?俗才好,男人就喜歡俗的!春風樓是瞧熱鬧的多,哪有咱們客人多?瞧你穿那麼厚,還不給老孃換一身?”
愛晚樓客人是多,可是捨得花錢的卻少,始終不比春風樓會做生意。而且,愛晚樓沒有國色天香的花姐兒,再會做生意也很難撐得住場子。
那姑娘被鴇母的指甲戳得生疼,卻是囁嚅不語,回房去換了衣裳。
鴇母環顧一圈,叉腰道:“怎麼都死氣沉沉的?去叫小銀子出來彈三絃子,金桂花呢?讓她梳洗快點兒,唱兩曲,熱熱場子。”
一個小丫頭福了一福:“好叫媽媽知道,桂花姑娘昨天晚上的客人沒走,說是要包三天。”
老鴇的臉色和悅了不少:“那就叫玉珠來唱。”
“是。”
已經入了六月,一天比一天熱,對他們做皮肉生意的影響很大。這麼熱,大家都不想捱得近。雖然妓院可以去買冰,但也只能用在大廳,別地兒再用,只怕虧得底兒掉。他們愛晚樓不比其他青樓規模大,能省一些是一些。
沒多久,一個少年一手抱著三絃,一手拄著柺杖,一步步挪出來了。
鴇母焦躁地扇了扇手裡的團扇,見到小銀子一瘸一拐地走路,她就看不過眼,後悔一年前怎麼發了神經非要帶回來。
當時晃眼一看,覺得這小子有點像自己那個離家出走的兒子,後來帶回愛晚樓洗幹淨了,發現其實也並不怎麼像,白白浪費自己的飯錢。
不過這小子機靈,會主動找活幹,姑娘們唱小曲兒,他會幫忙彈三絃。
這一手三絃開始時彈得挺爛,現在倒也還似模似樣的。只是他盲了眼睛,一走路就要人扶,姿勢還不好看,吳媽媽便讓他少走動些,在大廳彈著就行,除非客人主動要求,不然別去雅間,以免驚擾了客人。
白銀楓被小丫頭扶到椅子上坐下,他含笑朝那丫頭道謝,放好了自己的柺杖,問翠珠唱個什麼曲兒。
玉珠看著他的俊臉出神,直到他再問一遍,才紅著臉道:“就唱一個《子夜歌》吧。”
琴師生得俊,唱歌的人也能動情些。據說愛晚樓裡喜歡這位少年琴師的不少,只是大家淪落到妓院,早已沒有了尋常人家小兒女的幻想。
和一個瞎眼瘸腿的琴師有什麼錢途?就算你願意養著他,他也護不住你。命苦的人活著,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錯。
白銀楓自然不明白翠珠在想什麼,他剛才還在廚房幫忙燒火,廚子劉師傅答允他蒸好了饅頭就先悄悄給他一個。不然他等到半夜,撤了酒席再吃剩菜,饅頭都冷了,口感不好。
他高高興興地燒了半天柴,就被叫出來彈三絃,雖然鬱悶,但也習慣了。
他拿了撥子開始彈,玉珠清了清嗓子,唱道:“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複多情,吹我羅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