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兒自覺地收拾床榻,在看到床上星星點點的嬌豔梅花時,微微低了頭,許媽媽笑眯眯地拿起了床上的元帕,放在了早就備好的漆紅透雕牡丹匣子裡。
許媽媽是許伯的妹妹,夫家在朱雀門外開個小茶湯店鋪,沈溪石大婚,她被請來幫兩天忙。
顧言傾從銅鏡裡看到許媽媽的舉動,又一次臊紅了臉。
等妝扮好,兩人簡單地用了一碗小米粥,便往明遠伯府去。
門口已經牽了馬過來的裴寂,看到顧言傾,立即笑呵呵地過來請安:“小底給夫人請安。”
顧言傾看了一眼藿兒,藿兒便拿了一錠五兩的束腰銀寶過來,“就你嘴甜,夫人還給你和許伯、福兒備了禮,等從伯府回來,你來我和荔兒姐姐這邊取。”
“小底謝謝夫人!”
裴寂拿了銀元寶,歡歡喜喜地裝進了自個荷包裡,自從有了女主子後,他感覺相爺性格都好了很多,不似以前那般陰晴不定,裴寂覺得這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
正樂呵呵地想著,忽地見主子沒了影子,正茫然間,守門的小廝笑道:“裴大哥,爺陪著夫人坐馬車走了!”
裴寂忙上了自個的小黑馬,追了過去!
馬車裡顧言傾有些緊張,沈家和溪石的關繫有些複雜,今日怕是有一場小戰。
沈溪石握了她手道:“沒事。”
只是兩人不曾想過,等他們到了府門口後,大門緊閉,竟連一個守門的小廝也沒有,裴寂上前去敲了兩下,依舊沒有聲音。
沈溪石眯了眸子,明白沈家人這是故意刁難。
若不是為了阿傾可以上沈家族譜,名正言順的,沈溪石也不會來這一趟。
此見大門緊閉,又見阿傾面有憂色,不想讓她受這等閑氣,頓時冷聲道:“既伯府不歡迎我們,我們便回去吧!”
顧言傾想勸他兩句,但是想著伯府的尿性,也不是你讓一讓,他們就會知趣的人,與其這般,還不如全了溪石的面子,輕輕點了頭。
馬車夫得了指示,便準備調轉馬頭,正在這當兒,忽聽伯府大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頭跑出來一個十七八的小廝,恭聲道:“可是三郎君和三少夫人?三夫人一早便候著了。”
顧言傾聽是孫氏在候著,來人報的卻不是伯府的老祖宗和侯爺,不由看向了沈溪石,沈溪石淡淡道了一句:“她和沈家近來有些不和。”
讓他們進府,大約是孫氏一己之意。
下頭的小廝見馬車上沒有下來的跡象,又道:“三夫人說,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三少夫人。”
顧言傾和沈溪石剛從伯府大門進去,二公子沈維便帶了好些人過來,立即斥道:“老祖宗才吩咐了今日不是吉日,不準你們開啟大門,惹了晦氣,誰這般大的狗膽,連老祖宗的話都不聽!”
伯府老祖宗只是不願意讓沈溪石這般容易進府,卻也沒說不準進,畢竟昨日官家才去了吃喜酒,伯府也不敢做得太難看,但是話兒傳下來,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沈維尚記恨著沈溪石三番兩次地下他的臉面,先前他派去羊肉鋪子的小廝,至今還在牢裡沒有放出來!
裴寂冷哼道:“這就是伯府的待客之道嗎?我家樞相難道來伯府還要從側門入?伯府真是好大的威風!”
孫氏派來的小廝孫堅也不理睬沈維,徑直越過沈維給沈溪石和顧言傾帶路。
沈維想追上去,被裴寂擋了道。
去的不是沈家的主院,似乎往三房這邊,顯然沈侯爺也是沒打算此時見他們的,就是不知道一向明哲保身的孫氏,這回是為了什麼,願意冒著侯爺和沈家老祖宗的怒火,放了他們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