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侍郎搖手打斷夫人的話頭道:“此事你切莫在珊兒跟頭提及。”
夏夫人訕訕地道:“妾身明白。”
夏府裡一宿無話。
林府西邊小跨院裡頭,眼看著主子房間的燈滅了,藿兒和荔兒才輕手輕腳地回了隔壁自個的屋子,卻是也不敢關了門睡,兩人合力將一張單人小榻移到了門口,準備輪流守著門。
藿兒給荔兒拿了一床八成新的棉被來,“擁著這個,好歹暖和一點,別主子沒事,我倆倒凍病了。”
荔兒接了過來,搭在了身上。
藿兒又輕聲問道:“荔兒,你說今天郡主和小娘子說了什麼?小娘子一出來就神思恍惚的,郡主還囑咐我們看好了小娘子。”
荔兒淡道:“今個沈溪石又來府裡了,不過倒沒見小娘子,我猜著,郡主說的事大概和沈溪石有關吧,左右就是兩人的婚事了。”
“婚事?我們小娘子要成婚了不成?”
荔兒皺著眉瞥了一眼藿兒,嫌棄地道:“小點聲,別吵醒了小娘子。”
藿兒嘀咕道:“估計小娘子也沒睡著呢!荔兒,你說,小娘子是嫁好還是不嫁好?”
“不知道,我雖然不是很喜歡沈溪石,但是不可否認,他將小娘子看得很重。”
“你為什麼不喜歡沈樞相?”
荔兒微微笑了一下,為什麼,大概是因為她看出來小娘子也喜歡他,他每在小娘子跟前出現一次,小娘子的眼睛裡便會閃出掙紮的痛苦。
而她,又幫不了小娘子。
藿兒坐了一會便泛了睏意,荔兒哄著她去睡了,自己挨在門邊側耳聽著小娘子廂房裡的動靜。
小娘子心疼她們,不讓她們守夜,可是她心裡總有些放不下,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一樣。
荔兒到了後半夜,也有些迷瞪瞪的,忽聽到了庭院裡頭有刀劍的聲音,忙驚坐了起來,喚了一聲“藿兒,看好小娘子!”便拿著劍沖了出去。
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闖了一個黑衣蒙面人進來,林府的護衛林甲正纏著他,還有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男子,也是一身黑衣卻又沒有蒙面,幫著林甲圍攻黑衣人。
林甲見到她過來,忙喊道:“荔兒,你不要過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荔兒見狀忙退到了院牆角。
這麼片刻功夫,又有許多護衛聽見動靜趕了過來,那蒙面的黑衣人眼看招架不住,正準備逃,忽然一張大網從頭頂上方鋪了下來。
剛將人抓到,鎮國大將軍林承彥和杜氏便過來了,林承彥寒聲對蒙面人道:“你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的主子是誰,說與不說,怎麼說,你自己想好了。”
又對林甲道:“帶下去,怎麼做,你知道。”
“是,將軍!”
林承彥又看向了另一個黑衣人,“你回去告訴一聲溪石,問他得罪了誰。”
黑衣人拱了手,向林承彥作別。
剛出門來的藿兒看得眼睛都直了,跑到荔兒跟前來,“荔兒,將軍跟前說話的是誰啊?”
荔兒垂眸道:“沈溪石派過來保護小娘子的,大概是暗衛吧!”所以,她和藿兒竟連一點氣息也沒有察覺到。
杜氏只披著披風便過來了,此時夜裡尚有些涼,近前來吩咐荔兒和藿兒道:“絮兒若是沒有醒,此事就不必告訴她了,免得她驚慌,你們今夜也別睡了,去屋裡守著吧!”
“是!”
杜氏才挽著夫君的手臂去了正院裡頭,等進了廂房,林承彥忙將夫人抱進了被褥裡,待她身子暖和了,才道:“絮兒這邊得加派人手了,言兒,你說是魏家的人,還是明遠伯府的人?”
杜氏搖頭道:“也許都不是,我們在汴京城又待不長,等丹國小娘子們的婚事定了下來,便要走了,屆時絮兒只有交給溪石,我才放心。”
林承彥摸了摸夫人冰冰的臉頰,笑道:“既然言兒不放心,那我們讓她們快些成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