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在秦風店裡打工這件事,惠琴的可以說感慨良多。
頭一個月上班,每天晚上回到家,她總是在心裡暗罵秦風摳門,可當試用期過去,在第二個拿到那麼高的工資後,她對秦風就再沒有任何怨言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覺得秦風真的是個很不錯的老闆。至少相比她的爸爸和媽媽,她現在的工作待遇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全家第一。
惠琴全家人現在都在東甌市打工。爸爸在和市區一江之隔的江北鎮的某皮鞋工廠裡打工,廠裡包吃住,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獨居江北,每個月只回來出租屋2次,工資是每個月3500元,但工作時間極長,每天都在14小時以上。媽媽的工作也不輕松,在酒店裡當清潔工,通常早上9點來鐘出門,但基本要做到晚上2點左右才能回家,雖說包吃,不過工資不高,每個月1800元。
惠琴心裡想著,如果能這麼一直做下去,她家每個月至少能攢下七八千。兩三年下來,攢出的錢就夠她回老家自己開店做生意了,就像她的小老闆那樣,全家人一起幹,日子肯定能過得紅紅火火,在老家上學的弟弟,以後也不用愁上大學的費用。當然了,前提是那個笨蛋可以考得上大學。
只是聽小老闆說,她現在住的這一片地方,很快就要被拆掉了,到時候連同小老闆的店一起被拆,小老闆沒了店面,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繼續打這份工。
惠琴低著頭往外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十八中後巷。
十八中後巷比她身後的路要稍微明亮一些,因為烤串店天臺上的那盞節能燈,是整晚通宵開著的。從天臺上散落的冷色調光暈,讓名為後巷實為停車場的巷子,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寂靜中透著蒼茫,就連夏日的燥熱,也彷彿散去許多。
惠琴站在遠處發呆了片刻,然後才繼續往前走去。
走過烤串店正面,繞過前臺,惠琴正想著屋裡是否可能有人,抬頭朝前一看,猛地被嚇了一大跳,驚聲喊了出來:“啊!”
漆黑的夜幕下,只見一個身材不高的年輕人正在撬鎖。
毫無疑問,他是個賊。
小偷做賊心虛,聽到身後有人喊,嚇得手上一哆嗦,作案工具差點沒掉地上,他急忙轉過身,和惠琴對視了兩秒後,猶豫著發出了威脅:“看什麼看?”
“我……”惠琴很想告訴他,自己就在這裡上班,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小偷見惠琴這膽小的樣子,立馬就有底氣了,猖狂道:“這裡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惠琴不敢多話,心頭狂跳著,轉身就朝十裡亭路走去。
大馬路上有路燈,能讓她多點安全感。
惠琴快步前行,也不敢朝後頭看,腦子裡更是亂成了一團漿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小老闆家住哪裡?
他的手機號碼是多少來的?
哦,沒用,就算知道小老闆的號碼,可她也沒手機啊,而且這個時間不上不下的,關門晚的店剛剛關了門,開門早的店又還沒開門,連個打電話的地方都沒有,想報110也沒辦法。
正滿心糾結著,迎面忽然走來一個熟人。
惠琴和王浩在路燈下一對眼,惠琴頓時就跟織女見到牛郎似的,快步上前激動地拉起王浩的手,顫聲道:“王浩,快,快跟我來……”
不想王浩一把就甩開了惠琴的手,滿臉義正詞嚴地張口就喊:“幹嘛呀,想佔我便宜呀?我可告訴你,我的心早就給了小老闆他姐了,你沒機會的!”
“不是啊!”惠琴又氣又惱,同時還緊張得舌頭打結,“那個……賊!店裡有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