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沒過幾秒,就聽毛佳寧回複道:“a05空出來了!”
喊話一響,王安趕緊拉著新來的客人去點菜,王豔梅則是轉頭看拐角,靜等客人出來付錢。
但縱然秦風他們已經把體力用到了極限,可店內店外,樓上樓下,還是不絕於耳地響徹著諸如此類的聲音——
“服務員!加菜!”
“老闆,再拿10瓶雪花來!加一疊油炸花生米!”
“牙簽呢?你們店裡怎麼沒牙簽啊?”
“哇,我孩子尿了,快拿拖把來!”
“你們這個什麼天婦羅蝦是3塊錢一隻?太黑了吧?我還當是一份呢!”
“美女,珍珠奶茶2杯,打包帶走。冰淇淋還有嗎?賣光啦?怎麼才10點鐘出頭就賣光了?”
“服務員,過來把桌子收拾一下!”
“老闆,電視機沒訊號了,過來看一下啊……”
……
喧囂一直從下午持續到淩晨,直到奧運會的本日比賽結束,客人們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陸續離開。淩晨4點,目送走最後幾個喝得爛醉的年輕人,店裡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
秦風的耳朵裡嗡嗡作響個不停,端起杯子喝水的時候,手根本不聽使喚,抖得就跟帕金森似的。
王安滿身濕透地靠在正廳的頂樑柱旁,累得像條死狗,看起來連上樓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需要先緩一緩。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毛佳寧也擺著差不多的姿勢。
靜靜和王豔梅全都趴在櫃臺上,累得不想抬頭。
秦建國、王浩和小趙,三個人坐在廚房裡,你看我、我看你,一聲不吭,就是喘氣。
惠琴稍微堅挺一些,只是一個人在後院洗碗、洗盤的時候,不住地自言自語,狀態頗為陰森。
甚至連串串,都被客人吵得蔫頭巴腦,發不出聲音——它其實一開始是抗爭過的,但它叫破了嗓子,也沒有人搭理它。
“真是跟打仗一樣。”秦風有氣無力地說著,把晃動不停的水杯,艱難地放回到前臺上。
這時,羅丹華和趙建德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風,我們明天不來了。”羅丹華道。
秦風聞言一怔,明知他話裡頭是什麼意思,可還是忍不住要問:“為什麼?”
趙建德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這幾塊錢,我們真是掙不起。我晚上6點鐘過來,幹到現在有10個鐘頭了吧,算一算不過也就60塊的收入。在你這裡幹活真的是太累了,今天才是奧運會頭一天呢,我怕連續半個月下來,到時候身體累垮了,花掉的醫藥費比我在這裡掙的錢還多……”
“那一小時給8元?”秦風想都不想就提了價。
“算了吧,真的沒意思。”羅丹華嘆了口氣,眼裡滿是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