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豔梅滿眼欣喜地點了點頭,抓起手邊厚厚的一沓點餐單甩了甩,語氣歡快地回答道,“現在才10點出頭,我這邊就有64張單子了。”
秦風又問:“過200的有多少?”
王豔梅脫口而出:“6張。”
秦風露出了一個微笑。
6張200,那就是超過1200元的營業額。粗略地以售價和成本的比例來計算,這至少就是600元的毛利潤。
秦風和王豔梅沒說上兩句話,就又有客氣吃完過來買單。
秦風沒幹站著浪費時間,見外頭沒事,便轉身先回了廚房。
廚房的環境比上個月好了許多。秦風買了空調裝在正廳,只要把廚房和正廳之間的門開啟,冷氣就能從外頭吹進來。這樣一來,秦建國和小趙兩個人,也不至於一晚上下來就變得跟落湯雞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為了方便出入,廚房和後院之間的門卻是一直開啟的,這樣一來,冷氣再強勁,效果畢竟還是有限。
秦風進門的時候,秦建國和小趙只比落湯雞稍微好一點,兩個人臉上全都是汗。
秦風拿了條毛巾給他們擦了擦,然後洗洗手,便拿出一些素菜和竹簽,臨時補充起了食材。
……
客人猶如潮汐一波接一波,來來去去。
到了1點50分,當秦風把“2點半打烊”的海報架搬出來,稍微有眼力勁兒的客人,便心領神會地加快了用餐的程序。
但即便如此,2點過後還是會有少量的客人前來消費。
今天運氣不錯,2點半之後,巷子裡便只剩下最後一桌小年輕還沒走。
秦風讓爸媽和員工們先走,自己留下來陪著王安等打烊。
王浩這貨估計是想的有點多,還以為這屬於對“優秀員工獎”的考驗之一。
——這個月過去將近10天,店裡還沒有一個人獲得“建議獎”,所以在王浩看來,唯有“勤奮”才是拿到獎金的不二法門。
秦風三個人自己做了點烤串,坐下來耐心地等那幾位小年輕買單。
“他們今晚上喝了不少了吧?”王安看著堆了一地的啤酒瓶,問秦風道。
秦風點點頭,拿起手邊僅剩的一張還沒兌現餐款的點餐單,瞥了眼上面的數字:“5個人喝了18瓶雪花和10瓶青島純生。”
“喲,喝純生啊?這麼有錢?”王浩驚嘆道。
本月店裡進了一批青島,進價是每瓶4塊,賣8塊錢一瓶,會員價則是6元。也就是說,這群年輕人要是沒有會員卡,今天光是啤酒的錢,就超過了100元。再加上單子上200元的烤串錢,這群人這頓宵夜——拿酒店來類比的話,基本可以看作婚宴標準。
遠處的那幾個年輕人,喝了這麼多酒之後全都顯得異常興奮,牛逼幾乎就要吹到天際。
“我跟你說,在中心區這一片,誰他媽敢和我大伯瞪眼?我們家世世代代就在這裡當警察,我大伯雖然沒什麼職務,可肩上扛的好歹是2毛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吧?區裡的局長,論資格也就和我大伯平起平坐。而且公安系統還是高半級的,我大伯他是沒辦法,年輕的時候沒好好讀書,不然要是有文憑,現在搞不好正縣級都有了!”
“正縣級有個雞毛用!沒實權的正縣級還不如一個正科級的猛,你說你大伯2毛3,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家裡從建國起就一直在軍隊裡混的,後來他三叔專業回來——部隊轉地方降級使用你們懂吧?他三叔原來都快升少將了,到了地方,給安置到不知什麼局裡去,級別才是個正科還是副縣。有一次我朋友跟園林局不知是一把手還是二把手的兒子鬧起來,他三叔一出面,媽的那個園林的全家連個屁都不敢放!”
“對,對,對,就是這樣,我一個同學,他家裡頭……”
年輕人們聒噪個不停,王安聽得蛋疼,嘀咕道:“媽的,再說下去中央裡他們都要有人了。”
秦風看看錶,搖頭道:“真要說到中央,估計天都亮了。”
王安等得有點焦躁,皺眉道:“真是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