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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的十八中校內,此時正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
蘇糖週一下午的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高二的體育課,基本上已經能和活動課劃等號,老師除了一開始帶著全班跑幾圈,剩下來的半個多鐘頭,就讓學生自己玩自己的,只要不作奸犯科或者故意早退回家,哪怕回教室睡覺都行。
蘇糖今天來了親戚,就和幾個同樣來好夥伴的女孩子,安安靜靜地站在操場的角落裡聊天。
十八中地方小,說是操場的角落,其實也有不少學生在活動。
距離蘇糖不遠的地方,就是幾個籃球架。
上體育課的不止一個班級,這會兒在蘇糖附近打球的,大多是其他班級的學生。
在十八中,蘇糖自己班上的男生,和其他班級的男生對她的態度差別很大。在蘇糖自己班裡,那僅有的幾個歪瓜裂棗,早就因為自慚形穢徹底放棄了無用的幻想,所以平時看到蘇糖表面上都很平靜,只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默默呼喊著蘇糖的名字,然後左右互搏著,幹點見不得人的快活事。
而其他班的男生,卻因為距離産生美,始終無法做到用平常心對待蘇糖。平時課間,其他班的男生偶爾和蘇糖擦肩而過一回,都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然後渾身發硬,而生理上該硬的那個地方,卻因為自卑怎麼都硬不起來。到了晚上,他們會將蘇糖無限腦補成比小龍女還小龍女的存在,什麼冰清玉潔、溫婉賢淑之類的美好標簽,全都不要錢地往蘇糖身上貼,貼完之後,便以愛之名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和蘇糖結為夫妻的畫面。
毫不誇張的講,以迎娶蘇糖為人生最終理想的男生,絕對不會少於三位數,具體代表人物,可以參見霍漢偉同學。
這會兒正在蘇糖跟前打球的男生們,同樣是空有一顆對女神的yy之心,卻從不敢真的咬牙去表個白。
然則,表白固然需要勇氣,但賣騷就不需要醞釀了。
今天難得能近距離見到女神,這些男人嘴裡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打起球來卻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個別自我感覺良好的男生,更是不停地呼呼喝喝著,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
蘇糖平靜地看著那群打球打得渾身濕透的男孩子,心裡完全不存在什麼波瀾。
對她而言,看這些人打球,和看地上的螞蟻搬家是差不多的,之所看著他們,無非就是因為剛好他們正在眼前。
蘇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幾個同學聊著,心裡只盼著趕緊放學。託秦風那個家夥的福,王豔梅連著兩天都發揮出了蘇糖老爸還在世時的廚藝,雖然蘇糖吃醋是難免的,不過更多的,還是加深了她對晚飯的憧憬。
如是想著,蘇糖突然就覺得餓了——下午考試,做了1個多小時的卷子,不餓就見鬼了。
“小心!”身邊的女生突然一聲高喊。
蘇糖回過神來時,籃球已經飛到了眼前。
“呀!”蘇糖驚叫著,險險躲開了球。
於是籃球飛越而過,讓蘇糖身後的胡爽不幸中了招。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飛快跑上前來,撿起籃球,對躺槍的胡爽不聞不問,反而一臉關心地問蘇糖道:“你沒事吧?”
不等蘇糖回答,無辜中槍的胡爽馬上就不爽地擋到兩人中間,大聲抱怨起來:“喂,你有沒有搞錯啊,被砸到的人是我啊,你居然問她?你是故意把球往我們這邊扔,然後找藉口過來搭訕的吧?”
高個男生靦腆地笑了笑,對胡爽說了聲抱歉,然後馬上又轉頭望向蘇糖,表情認真地沉默了兩秒後,沉聲問道:“我能請你吃點東西嗎,就當是道歉。”
這下不打自招了。
用愛情公寓裡呂子喬的話來說,“我能請你吃東西嗎?”就相當於“你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屬於變相的表白前驅期。
女生們頓時全都露出一臉八卦,而原本在打球的男生們,也都停了下來,安靜地看著眼前這場戲——當然了,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是絕對不希望這場戲有什麼美好結局的。
但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
蘇糖居然微微一笑,很幹脆地回答道:“好啊,我剛好餓了,放學後請我去吃烤串吧,後巷那個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