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來秦風沒出什麼意外,住院也只住了一個星期,這有驚無險的結局,秦建國自然就更沒什麼可以跟家裡親戚說的——總不能莫名其妙給老太太打個電話,說些“慶祝秦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的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那幾戶人家說不肯賠錢,說家裡沒錢,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秦建國很快就提到了這件事的最核心問題,秦風總算弄明白了秦建國打這個電話的意圖。
電話那頭,秦建業眉頭一皺,沉聲道:“沒錢?三家人還湊不出一點醫藥費?還有那幾個弄傷小風的人呢,那幾個人現在人在哪裡?跑了還是抓起來了?”
“都抓起來了,應該還關在裡面,這才過去半個月呢。”秦建國壓低了聲音,怕被隔壁的鄰居聽到。
“小風傷得厲害嗎?”秦建業問道。
“運氣好,那一刀正好捅在闌尾上,順便做了個闌尾手術。不過醫生說手上的兩刀比較厲害,差點就割到大動脈了。”秦建國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差點割到大動脈?這不是蓄意謀殺嗎!”秦建業在那頭大喊起來。
秦建國道:“警察說這頂多是蓄意傷害,還夠不上謀殺的。”
“放屁!這不是謀殺是什麼?檢察院的人怎麼說?”秦建業氣呼呼道。
“哦,對,對,是檢察院,不是警察,就是檢察院的人說這是蓄意傷害,說要公訴。”秦建國改口更正道,又接著補充說,“檢察院的人說,會給我指派一個律師,順便把民事賠償也代理了,不用我花錢,不過人家也說了,要是那三戶人家死咬著不賠,法院和檢察院也是沒辦法的。”
秦建業沉默了兩秒,然後語氣嚴肅地問道:“辦事的是區檢察院吧?”
“對,是區檢察院。”秦建國馬上回答道。
“那這事就好辦了,交給我吧。”秦建業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明顯撥出一口氣,口吻也變得歡快起來,“你明天把小風那些住院證明之類的東西拿到我單位,我明天就去找人。”
秦建國等的就是這句話,眉開眼笑地一口答應道:“行!”
通話結束,秦建國走到廚房,把事情和秦風一說。
秦風說道:“能拿點賠償回來也好,真要拿不回來也沒辦法。”
“你小叔的那些朋友厲害著呢,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咱們佔理,哪有故意弄傷別人,連手術費都不賠的,這明顯說不過去嘛!”秦建國說起這件事,又忿忿起來。
秦風微笑道:“是啊,放在國外,至少還得賠點精神損失費和誤工費。要是小叔能讓那幾戶人家把這些錢都給賠了,我就當住院那一個星期是在休假了。”
“什麼休假,流了那麼多血,命都差點沒了。對了,你現在胳膊不疼了吧?”秦建國又關心起秦風的身體來。
“早就沒事了,看著傷口挺深,不過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在醫院裡養了一個星期早好了,不然這幾天哪吃得消啊?”秦風說著,揮了揮胳膊。
“沒事就好,爸現在就怕你有後遺症。”秦建國說道。
父子倆聊了一會兒,等秦風洗好盤子和油鍋,打算去洗澡了,剛才還表現得關懷備至的秦建國,便馬上拋下兒子,深更半夜又出了家門。
秦風很無語地把鐵拉門鎖上,轉頭看看空寂的屋子,心生感慨道:“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