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開口,便快步離去。
身後,徐渭的手停在半空,看著跑遠的少女,目中滿是不捨。
真糟糕,她不認得他,也不記得他們曾有過的甜蜜,竟這樣避著他。
掃了一眼已經歸於平靜的水池,徐渭眼底微沉,反手把衣服穿了回去。
低頭繫腰帶時,動作頓了頓——剛才她稱他為王爺。
明明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面,她怎知他的身份?
徐渭的眼中閃過思索。
林卿卿抱著手臂,避著人往院子裡走。
前世林佩佩誣陷她,害她被父親打了二十個板子。
這次她要反過來,讓父親打林佩佩二十個板子!
進了院子,林卿卿取了件幹淨的外衣,隨手裹在身上,就匆匆往正院行去。
“請父親為女兒做主。”見到父親林興成,林卿卿“撲通”跪下了。
看到頭發濕漉漉的林卿卿,林興成有些訝異:“怎麼弄得這副模樣?”
林卿卿沒換衣服,一來是要趕在林佩佩之前告狀,二來也是為了讓林興成看到自己有多狼狽。
“父親,女兒……”
林卿卿本想對林興成告狀,不料看到林興成的一瞬間,滿腹的酸澀和委屈頓時湧了上來,鼻頭一酸,眼淚嘩嘩地落了下來。
被毒死的委屈和害怕,像一塊大石頭,沉沉墜在林卿卿的心頭。她看著林興成,想說給他聽。但又清楚地知道,這件事她一輩子也不能說出口,註定要爛在肚子裡。
“佩佩把女兒騙到水池邊,把女兒推進了水裡。”林卿卿抹了抹淚,壓下那些想說又不得說的話,道出了方才的事。
林興成一臉訝異:“你說的是真的?”
“父親的意思是我冤枉佩佩?”林卿卿怔了一下,反問道。
前世,林興成並沒有問這一句。他聽林佩佩說完,就喝出一句“孽女”,讓下人拉她下去打板子了。
林卿卿心裡有些不舒服。
“父親請看。”林卿卿挽起袖子,露出手背,只見上面赫然印著幾塊鮮明的指甲印子,“這是我掙紮時,佩佩在我手上掐出來的。”
林佩佩一心想要陷害她,怕計策不成功,便使勁抓著她的手,往胸口上按。也是因此,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展示了手背上的掐痕,林卿卿滿以為林興成會叫人帶林佩佩過來,執行家法。
不料,林興成的眼神閃了閃,卻道:“好端端的,今日又是你的及箅禮,家裡來了許多賓客,佩佩不會這麼不懂事,一定是你誤會了。”
林卿卿一怔,抬頭看著林興成,冷不丁打了個寒噤。
她來時,只匆匆披了件幹淨的外衫,並沒有換衣服。此時,一頭綿密的秀發直往下滴水,一滴滴冰冷的水珠子落進頸子裡,冷得她牙齒都在打顫。
然而這份寒冷,卻比不上她心裡的寒涼——林興成說林佩佩是無心的,可誰無心掐人,能把手背掐出發紫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