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
什麼事,能讓李忘真不惜違背父親的意願,還要瞞著好友田忘言,而要告訴她和李成軒呢?西嶺月隱約猜測,此事應該與感情無關,因為關於蕭憶的一切,李忘真從沒瞞過田忘言。
顯然田忘言也作此想,篤定地道:“她心裡的事應該和婚事無關。”
西嶺月輕輕點頭,詢問李成軒:“王爺,如今該怎麼辦?”
李成軒沒有回答,只問:“田僕射想好了嗎?”
“想好什麼?”
“是否找到李忘真。”李成軒有意提醒,“一旦找到了她,便算是戳穿了李師道的心思,魏博與淄青的關系必定會出現裂痕。”
“找!”田季安不假思索,面露陰鷙,“我招待他的女兒,他還在我這裡興風作浪,何曾把我田季安放在眼中!”
就連田忘言也道:“事關重大,我很擔心忘真的安危,還是先找到她再說吧。”
半個時辰後,田氏兄妹帶著府裡兩條狗和數百名護衛,隨西嶺月和李成軒出發。
臨行前,西嶺月特意找來李忘真吃過的藥渣、未及換洗的衣裳,讓兩條狗細細嗅了一遍。然後一行人兵分兩路,田氏兄妹帶著一條狗和二百護衛去了通明莊;西嶺月和李成軒帶著剩下的人馬,牽著狗來到興修莊。
這兩處莊子一個在魏州城西北郊,一個靠近西南,是田家在城郊的兩處田莊。
西嶺月和李成軒分析過,綁匪既然想出下毒的手段,不敢公然劫持,一則是怕
惹怒田季安,二則大約也是人手不夠。他們是李師道的人,定然知道李忘真天生體弱,不宜奔波,如今田季安又搜查得嚴,那麼他們一定還沒有走遠,最大的可能便是藏在屬于田家的莊子裡避風頭,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沒有侍衛敢搜查主公的田産。
而離案發地通源坊最近的兩處田莊,便是城西郊外的通明莊和興修莊。
田季安誰都信不過,決定親自帶隊搜捕,這才有了兵分兩路的行動。
西嶺月一行浩浩蕩蕩來到城外的興修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莊子的出入口。十數名輕功卓絕的護衛穿著極其普通的農家衣裳,隨西嶺月和李成軒悄悄進入莊內,盡量不去驚擾各戶人家。
那條狗也是訓練有素,一聲不叫,只埋著頭在莊子裡走。其餘人都跟在它身後,默默地等它尋找線索。
狗就這般走一路嗅一路,極其緩慢地走了半個時辰,眼看已經到了莊子的盡頭,眾人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然而就在此時,那條狗突然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前,狂吠兩聲,似乎發現了什麼。
一名護衛迅速遞了塊肉到它嘴裡,狗這才停止叫喚,被他一把抱起退到後面去了。
與此同時,其餘人等迅速包圍了這戶人家,李成軒示意一名護衛上前敲門。
“誰?”院內傳來一聲機警的詢問,是個男人。
“鳳翔府舉子到貴地探親,舍妹忽感風寒,
想來討一杯熱水。”護衛應聲對答。
西嶺月也極其配合,走到他身邊做出萎靡之色。
然而院內之人並未開門,生硬答道:“這兒沒熱水,你到別處要去。”
只此一句,便讓李成軒聽出他濃重的口音,絕不是本地人。
李成軒決定再試探一次,便示意護衛再次敲門,後者故作懇求地說:“麻煩您,舍妹快要挺不住了!”
院內之人似乎不耐煩了,快步走到院門前,眾人只聽“丁零咣啷”一陣動靜,像是開鎖的聲音。
這大白天的,誰會把院門從裡頭上鎖?簡直是欲蓋彌彰。眾人立刻提起了精神。
須臾,院門被人開啟一條縫隙,是個年輕女子探出半張臉來,她彷彿極其緊張,磕磕巴巴地說:“我們家中有病人,你們……不便進來。”
她邊說邊看旁邊的西嶺月,眼中露出急切的光,手中卻“咚”的一聲把院門關上,重新落鎖。
西嶺月一眼認出了她——上一次在集市偶遇李忘真、田忘言時,她正是隨行的婢女之一。根據田忘言所說,她應該就是李忘真的貼身婢女了。
很明顯,她方才是受了脅迫。
西嶺月立即壓低聲音道:“她就是李娘子的婢女!”
此話一出,眾人哪裡還等得及,齊齊上前撞開了院門。廝殺聲隨即響起,李成軒緊緊護住西嶺月在院外等候,可出乎他們意料,對方似乎極其能打,他們帶了幾十人闖進院中,竟然也廝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