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羅法師忍俊不禁:“大意如此吧。”
“可我看這壁畫上的名字,天眾和龍眾都畫了領袖,為何其他六部用了統稱的名字呢?”西嶺月仍是不解。
“因為天眾和龍眾領袖眾多,形態不一。而其他六部人數
較少,形態一致,只有男女之分。”甄羅法師耐著性子再道。
“咦?為何天眾和龍眾人數眾多,其他六部人就少呢?”西嶺月更加疑惑,“明明龍才是最罕見的,天眾更不必說了,都是諸天神佛。按道理來講,人才是大千世界裡最多的,妖魔鬼怪應該也不少,天和龍是最難修成的才對啊!”
“這……”甄羅法師也解釋不出來了,唯有搬出佛經,“或許縣主說得對,但經書上就是這般說的,亦沒有多說六部領袖。”
“我看是佛祖偏心!”西嶺月半開玩笑。
眾人聞言也都笑了,唯獨甄羅法師有所不悅,覺得西嶺月冒犯了佛家,不願再逗留下去:“貧尼已將所知之事盡數相告,既然諸位還要查案,貧尼這便告辭了。”
“法師留步,本王還有一事請教。”李成軒突然開口留人。
甄羅法師深深看了他一眼,雙手合十:“王爺請說。”
“日前本王在安國寺做客,曾見驛館送來許多箱籠,當時安成上人言道,這其中有三十箱是您的舊物,此事當真?”他徑直詢問出口。
甄羅法師點頭確認:“的確是貧尼的舊物。貧尼原籍長安,但在洛陽修行二十餘載,因近年來纏綿病榻,便計劃搬回長安終老。上個月安成上人遊歷至洛陽,貧尼與他說起此事,苦於行李太多不好搬遷,上人便主動提出幫貧尼運送行李,還說能找驛館幫忙。盛情難卻,貧
尼便將收藏多年的佛經、典籍交予上人,請他代為送至長安。”
“那您呢?為何沒有一起回來?”李成軒緊追不捨。
“只因貧尼在洛陽居住多年,要與舊友一一告別,還要變賣田産,故而耽擱了幾日。”甄羅法師回得滴水不漏。
西嶺月也替她做證:“是啊王爺,昨日我們幾個送義父回鄉,還在城外碰到了法師,她是特意趕回來為安成上人做頭七的。”
“原來如此。”李成軒噙著笑,“多謝法師為本王解惑,法師走好。”
甄羅法師雙手合十,頷首致意,忽又抬頭打量李成軒。她的目光似乎頗有深意,在他面上久久流連,欲言又止。
李成軒也感受到了她的異樣,主動詢問:“法師還有何事?”
“不,貧尼告退。”甄羅法師垂下雙目,緩慢地走出了東禪院。
西嶺月望著她獨行的背影,有些不忍:“唉,法師這麼大年紀,身邊也沒個人照應。”
“她不是有徒弟嗎?上次還替她搬運箱籠。”李成軒提醒道。
“對啊!”西嶺月也想起來了,“可她徒弟為何不陪著她呢?昨日剛下過大雨,路又滑,也不怕她師父摔跤。”
“郭縣主真會替人操心。”蔣維不冷不熱地插話。
西嶺月忍不住想與他吵架。
“好了,說案情吧。”李成軒見幾人越扯越遠,開口主導話題,“前幾日既明親自查驗了安成上人的屍身,本王和西嶺也看了仵作的驗屍結論
,我們一致認為兇手有兩人,不知蔣寺丞是否認同?”
蔣維點頭:“下官認同。”
“那把刀的來歷,也要請大理寺多加查驗。”
蔣維早已吩咐下去:“全城的鐵匠、賣刀磨刀的匠人,大理寺正在一一查問。”
“好,那有勞你……”
“蔣寺丞,蔣寺丞!”李成軒話未說完,忽被一道洪亮的聲音打斷,是大理寺一名小吏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氣喘籲籲地道,“王爺、蔣寺丞,安……安成上人的屍身……出事了!”
廣宣禪師的禪房裡,眾人圍著一個小小的託盤,一片靜默。
那託盤之中放著一把鑰匙,已被大火燒得變了形,略呈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