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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是安成上人的頭七,也是蕭致武離開長安的日子。一大早,長安城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就像上天也在不捨離人。西嶺月、蕭憶、郭鏦父子齊齊送別蕭致武一行。
就在兩日前,宮裡傳下旨意,不僅恢複了錦繡莊的皇商資格,還特意嘉許蕭致武對西嶺月的養育之恩,免除錦繡莊七年的賦稅。這對蕭家而言自然是極大的恩典,但對當今聖上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左右西川的賦稅也落不到朝廷口袋裡,都被劍南西川節度使拿走了。
西嶺月知道攔不住人,便也沒有出言挽留。畢竟成都府有蕭家的百年基業,有最大的蜀錦鋪子錦繡莊,經過一整年的關停之後,錦繡莊亟待重開,方方面面都需要蕭致武親自坐鎮打理。
一行人乘坐數輛馬車,直將蕭致武和朱叔父子送到長安城外,在十裡長亭處駐足送別。大家飲下幾杯熱酒,說了幾句關懷的話,郭鏦父子便主動迴避,把空間留給西嶺月、蕭憶和蕭致武。
西嶺月此時眼圈已紅,正攥著蕭致武的衣袖簌簌落淚。
“傻孩子,你不是一直想找生身父母嗎?如今找到了,你還有什麼不開心?”蕭致武笑著勸道。
西嶺月拭掉眼淚,哽咽著開口:“自此一別,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您,我……我捨不得。”
畢竟是十八年的父女感情,蕭致武又如何捨得,遂安
慰她道:“不會太久,待你出嫁之時我一定會再來,還要為你備下豐厚的嫁妝。”
此言一出,西嶺月的眼淚落得更兇。
“都多大了,還哭鼻子!”蕭致武笑她,“你想想,世間還有誰能比你更幸運?和失散多年的父母團圓,還能與天子攀上親,就連錦繡莊都沾了你的光!”
“錦繡莊不是沾我的光,是沾您的光。是您撿到了我,養育了我十八年……這是郭家對您的感謝,不是我的努力。”西嶺月看得很清楚。
“傻孩子,怎麼又鑽到牛角尖裡了?”蕭致武再勸,“你應該想,若不是你福大命大,又認識了福王爺,這一切豈會發生?說來說去,還是你厲害啊。”
可聽到“福王爺”三個字,想起這巧合的一切,西嶺月根本笑不出來。
蕭致武又看了蕭憶一眼,示意他迴避,這才遺憾地嘆氣:“只可惜我福薄,命裡沒有你做兒媳,不過……這一天我也早就料到了。”
西嶺月有些不解:“您料到了什麼?”
“料到你一定出身高貴,憶兒他配不上你。”
西嶺月聞言表情微滯,忙道:“在我心裡,憶哥哥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兒,別人再好,也不過是投了個好胎。”
聽到她這般誇獎蕭憶,蕭致武到底也是高興,轉而卻道:“即便如此,你們也不合適了,原本憶兒配李司空的千金已是高攀,如今配你是更加不能了。”
“李娘子她很好。”
西嶺月抽抽噎噎再道。
“可是憶兒的心在你這兒。”蕭致武苦笑,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你看看,這是李司空的來信。”
李忘真的父親還寫了信?西嶺月吸了吸鼻子,開啟信件一看,原來是李師道催促蕭憶去淄青成婚的書信。不僅如此,他還在信中寫了對蕭憶婚後的安排——他希望蕭憶和李忘真婚後久住淄青。
西嶺月看得火大:“李司空這是什麼意思?憶哥哥又不是入贅,為何婚後要住到淄青?我已經不能承歡膝下,哪能讓他再離開您?”
蕭致武也是滿面不捨:“話雖如此,但這門親事到底是憶兒高攀,李家又幫了咱們這麼多……實在是不好回絕。”
“啪”的一聲響,西嶺月將書信拍在長亭內的石案上,“今時不同往日了!我成了郭家的女兒,憶哥哥就是郭家的半個兒子!再不然我讓父親母親收憶哥哥做義子,看看到底是咱們高攀她,還是她高攀咱們!”
“你這是氣話。”蕭致武笑著安撫她,“好了,這些事情其實可以慢慢商量,至多讓他們婚後兩頭跑,在我這兒住一年,再去淄青住一年,也無不可。但我今日……是有求於你。”
西嶺月感到很惶恐:“父親,您這是何意?”
“叫義父。”蕭致武糾正她,又笑,“別怕,是關於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