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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秦瑟前來長公主府,道是太後已為西嶺月擇了三名夫婿候選,想尋個機會彼此相看一番。當然,此事由她單獨說與長公主,西嶺月並不在場。
“這麼快?!”饒是長公主再心急,也沒想到王太後動作如此神速。
“可見太後十分疼愛外孫女。”秦瑟得體回應。
長公主總覺得太過倉促,可轉念一想,到底是外祖母為外孫女打算,難道還會害了月兒不成?況且她一向信得過自己母後的眼光,事實佐證,她老人家保媒或撮合的夫婦都很和美。
長公主思來想去,先問:“不知母後相中了哪幾個子弟?”
秦瑟來前早有準備,便拿出三張字條,上書三位年輕公子的姓名、八字、家世以及所任官職。這幾人長公主也略有耳聞,都是書香世家的嫡子,品行端莊、年少成才,目前都在長安任職,與西嶺月的年歲也般配。
長公主心中歡喜,已有六七分滿意,便回秦瑟道:“勞煩縣主跑一趟了,請你回去稟告母後,這事我應了。”
秦瑟頷首微笑:“太後言道,這三位都是搶手的好兒郎,不知有多少閨秀盯著,還請您盡快定個時間,她老人家好安排相看一場。”
長公主本就是個急性子,經她這般一說,當即開始盤算日子:“這時間好定,也不好定。最近不過年不過節,也不是踏青的時候,要如何安排才顯得自
然?”
如今大唐雖風氣開放,可男女相看之事還要尋個說頭,若有一方相看不滿,才不至於毀了另一方的名聲。尤其是對女方而言,有個合情合理的機由更加保險。
王太後著急為西嶺月定親,自然將一切都想得極其妥帖,來前已示意秦瑟提醒長公主:“長公主莫要忘了,您年年九月都要去安國寺上香祈願,如今您與愛女團聚,合該去還願才是。”
“對啊,我怎將此事給忘了!”長公主醒悟過來。自從女兒丟失之後,她便虔誠向佛,每年三、六、九月都要去安國寺上香祈求,祈求佛祖能保佑她早日尋回愛女。即便尋不回,也盼女兒能衣食無憂、平安終老。
倒是今年九月,因為尋回了西嶺月,她便將此事忘得一幹二淨。說來的確該去還願了!
秦瑟再笑:“太後還說,明日安國寺會有一場詩會,那三位郎君皆在受邀之列。您不妨帶著縣主去進香還願,兩不耽誤。”
眼見母後如此上心,將一切都安排周到,長公主自然不會再拒絕,幹脆地回應:“明日我便帶著月兒去安國寺上香。”她頓了頓,又笑說,“說來不巧,本該留縣主吃個便飯,奈何駙馬和霆兒都不在,我也要出門會友小聚,便不留你了。”
秦瑟仍舊笑吟吟的,面上不見一絲生氣,痛痛快快地告辭:“長公主言重了,秦瑟告退。”
當日晚,長公主便關起房門與夫君商議
此事。
她將那三張字條拿了出來,詢問郭鏦:“這是母後挑的人選,我瞧著都不錯,但朝中之事我也不懂,你瞧瞧哪個最有前途?”
郭鏦接過字條一看,這三人的確都不錯,但皆非上上之選。據他所知,長安城裡還有更顯赫、更有才、更適齡的重臣乃至公侯王爵之子未娶,比這三人更加合適。
況且女兒若嫁給襲封爵位的公侯世子,不僅門當戶對,一生顯赫,且不用離開長安,三全其美!
但太後的主意他猜不透,也不便與妻子明說,遂道:“這三人的確不錯,但據我所知,其中一人已確定外放,其餘兩人約莫也到了外調的時候。太後尋這三人,豈非要讓月兒遠嫁?”
“這正是母後的主意。”長公主嘆了口氣,將太後日前說過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郭鏦越聽越是疑惑,但細想太後自不會害了月兒,只道是這三位子弟有什麼過人之處,或是與月兒的秉性更投契?
於是他表態道:“既然太後安排了,先見見吧。左右是借了上香的名義,不成再說。”
翌日一大早,西嶺月便被長公主拉起來好生打扮,說是要去安國寺還願,讓阿翠和阿丹隨行服侍。
西嶺月聽了還願的前因後果,自然無法拒絕,便任由阿翠裝扮自己,隨長公主一道出行。雖然她心中納罕,在佛祖面前不該衣裝樸素嗎?為何要讓她穿得花枝招展?更不用提這一路上長公
主一再露出雀躍之色,雀躍之中又暗含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