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李僕射信了,還把她……送給了您?”西嶺月已能猜到後續。
“嗯。”
這倒真是……橫禍變豔福!不過也是,那麼多侍衛都看到了,李成軒又不能辯解,李錡除了把妾室送給他也沒有別的解決辦法。西嶺月突然覺得很好笑:“王爺不愧是‘福王’啊,真是有福之人。”
“你再說一次?”李成軒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西嶺月立即吐了吐舌頭認罪:“王爺恕罪,是民女失言。”
李成軒簡直拿她沒辦法,指著她嘆道:“你真是……”
他沒再說下去,西嶺月也沒留心,注意力全都在那個叫“婉娘”的女子身上:“王爺,您把此事告訴我,是想讓我做什麼?”
“女人的心思我不瞭解,你替我想想該如何補償她。”李成軒道明意圖。
西嶺月感到自己肩負重擔,旋即挺直腰桿,故作沉吟:“這個嘛,女人心海底針,我得好好想想。”
李成軒倒是極有耐心,沒有催促。
西嶺月轉了轉眼珠子:“她芳齡幾何?”
“二十出頭。
”
“這麼年輕!”西嶺月有些意外,自言自語道,“她是李錡的妾室,又失了寵,自然是想……是想再遇到良人啊!王爺您不如納了她?”
西嶺月說出最後那句話時,雙眸竟似放光一般。李成軒給了她一記眼刀,那眼神似乎在說:“我若想納她還問你幹嗎?”
西嶺月領會到了他的意思,尷尬地笑:“是不是她身份不夠?或者您給她一筆錢如何?”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貪財?”李成軒一口否定,可見這個法子他試過了,沒奏效。
“誰說我貪財了?”西嶺月像是受了極大的侮辱,義正詞嚴地辯解,“我都說了我不是為了十二兩黃金才誤入圈套,我是為了去看李忘真!”
李成軒明顯沒興趣再聽她說一遍內情,擺了擺手:“好了,先說婉孃的事,你是否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西嶺月偏著頭支起下頜,認真思考起來。她的睫毛很濃密,長而卷翹,映襯得一雙漆黑的明眸燦若星辰。尤其她此刻蹙著蛾眉,雙眸輕眨,長睫如同蝴蝶的雙翅微微顫動,都顯得她這個認真的神態萬分動人。
李成軒轉過頭去看向門外,催促她道:“想好了沒?”
“有了!”西嶺月打了個響指,“不然您為她安排個好人家吧,再關照關照她的家人,提個一官半職什麼的。”
李成軒聞言沒有接話,似在思考是否可行。
李唐皇室有胡人血統,無論男女
都對貞操觀念十分淡薄,自高祖李淵以來,後宮中許多妃嬪都是再嫁入宮,也一樣能受到皇帝寵愛。而這也直接影響了整個大唐王朝,上至皇室,下至百姓,女子婚前失貞、婚後偷情均是常有之事,和離改嫁、喪夫再嫁更不稀奇。甚至那些高門大戶之間聯姻,閨秀們是初嫁還是二嫁也不是婆家的首要考慮,反而更重視她們的出身。
直白地說,仕途通達才是第一要義。故而像婉娘這種年輕貌美的妾室想要再嫁並不難,尤其還有福王做主,願意娶她的子弟應該會有很多!
西嶺月越想越覺得可行,忙問:“王爺覺得這主意如何?”
李成軒竟然頗為認可:“我正在考慮合適的人選。”
西嶺月設身處地為婉娘著想,又提議道:“最好是在鎮海替她找個人家,如此一來,她不必遠離雙親,凡事也能有個依靠。”
“王爺……”西嶺月話音剛落,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隨即響起,是婉娘一臉蒼白地出現在門外,也不知她已經聽了多久。
西嶺月立刻裝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起身告辭:“哎呀,王爺,我忽然想起來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先告辭了。”
“坐下。”李成軒面沉如水,轉身看向門外的婉娘,“你先進來。”
婉娘姓鄭名婉,膚色很白,身姿窈窕,面容沉靜,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一副小家碧玉的楚楚之色。她的確如李成軒
所言,至多二十出頭,正是最吸引人的年紀,既有少女的嬌俏,又有成熟婦人的風韻。
此刻鄭婉娘正垂著頭,邁步跨入書房之內,抬起頭時,鬢邊碎發輕輕掃過蛾眉,有一種說不出的媚態。西嶺月身為一個女人,看到她這種秀美的神色幾乎都要動心了,而李成軒竟然能做到不動聲色,這讓西嶺月很是不解,不禁暗道他眼界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