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真也上前仔細觀察屏風的畫面,嘆道:“的確沒有篡改的痕跡,這雕刻的紋路毫無瑕疵,真是巧奪天工。”
屏風沒有被篡改過,這密室也無人能進來,整個江南再也尋不到這麼多黃金……那還有什麼法子能讓這屏風的畫面改變?西嶺月陷入了沉思。
“僕射,快,快將她抓起來嚴刑拷問,問出衡兒的下落!”高夫人再也顧不得儀容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上前抓住西嶺月的衣袖痛罵道,“你這妖女,你把我兒藏到哪兒去了?快還我衡兒,還我衡兒!”
西嶺月被高夫人抓著衣袖,大感無奈,一邊掙紮一邊回道:“您先放手……我也不知道啊。”
然而高夫人哪裡肯信,死死拽著西嶺月,不停搖著她的身子:“你這妖女還不承認!佛祖都看不下去了!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把我兒怎麼了!”
高夫人口中哭嚷著,欲伸手往西嶺月臉上抓去,還是李忘真手疾眼快攔下她,勸道:“姑母您先冷靜,此事還未有定論。”
“哪裡沒有定論?這屏風能是假的?這都是我平日裡進香虔誠,佛祖才肯給我們指示!”高夫人再次抹著眼淚,靠在李忘真身畔已經脫力。
李錡見夫人哭得傷心,而西嶺月一直不言語,便朝裴行立擺了擺手:“你將這女子帶下去嚴加
審問,務必問出衡兒的下落!”
嚴加審問?動刑?西嶺月驚駭得花容失色,轉身便想往外逃。
豈料李成軒搶先走到出口處,牢牢擋住密室的門,看著她跑到自己面前才說:“你跑什麼?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無法自證清白……戴罪立功也是可以的。”
戴罪立功?!西嶺月猛然抬頭,只見李成軒一雙星眸微微閃爍,俊顏上雖無表情,卻似帶著某種深意。
她當即反應過來,轉過身對李錡和高夫人道:“僕射、夫人,我雖無證據能夠自證清白,但我……我可以破解此案!只要給我時日,我定能查出幕後之人!”
“哦?”李錡眯起眼睛,似斟酌又似懷疑。
有戲!西嶺月連忙爭取:“您看,我研究過狄梁公的辦案手劄,對疑難案子頗有心得,而且,而且您也親眼見我找出了刺客……既然眼下毫無頭緒,您不如交給我來查!”
她說完這一番話,李錡仍舊沒什麼表示,似乎在認真思量。高夫人則站在屏風前抽泣道:“我不管你查什麼案,找什麼證據,你先把衡兒交出來再說!”
“不錯。”李錡也出言表態。
然而西嶺月就像是沒聽見一般,目光突然定在了高夫人身旁的屏風上,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沒話可說了?”高夫人冷言冷語。
西嶺月仍舊沒反應,緩緩走上前去,在兩扇黃金屏風前站定。她的素手撫摸著第二扇屏風,
片刻後又摸上第一扇,從鳳凰、高屋再到屋子裡的蕭史、弄玉,全部摸了一遍。
然後她直起身子,面對屏風自言自語道:“倘若兇手真想嫁禍於我,這屏風上一定會有什麼線索,他到底是想告訴我們世子在哪兒呢?”
眾人都想知道這個答案,紛紛屏息凝視。
西嶺月又看了一會兒屏風,突然“啊”一聲大叫起來,轉身看向裴行立:“裴將軍,你確定世子前晚見過我之後沒出過內房?”
“侍衛說沒有。”裴行立篤定地回道。
西嶺月蛾眉緊蹙:“我大概知道世子在哪兒了。”
眾人再次回到李衡的住處。
還是方才的格局,還站在同一個地方,西嶺月聞著屋內重重的檀香味,再一次環顧四周,依然沒發現什麼異樣。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地磚之上。
“敢問夫人,您手邊可有什麼珠串?”西嶺月開口詢問。
高夫人面頰上仍有淚痕,不解地問:“你要做什麼?”
“拆了。”西嶺月比畫了一下,“最好不要太名貴,但珠子一定要圓潤。”
高夫人尋思片刻,對身邊的劉氏命道:“去把我佛堂裡的琥珀珠串拿來。”
“是。”劉氏匆匆退下。
眾人就這般靜靜地等著,其間李錡和裴行立問過幾句話,西嶺月都沒心思答,臉色有些蒼白。眾人均不知她到底是何意,又問不出來,唯有幹著急。直至高夫人等得耐心全無,正要開口質問,才見劉氏從佛
堂疾跑了回來,手中拿著兩串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