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像安心,眼角裡有淚流出來。
蘇禮禮替他擦了眼淚,一整夜的守著他,以為他應該沒什麼事了,結果第二天,持續惡化。
她嚇得不敢松氣。
醫生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蘇禮禮腦子得弦崩的緊緊的,始終不敢想如果不好了怎麼辦。
想找個人商量,卻不知道該找誰。
一家子誰也不出聲,等著她拿主意。
第二天手術有醫生拿著各種責任書讓她簽字,她誰都不商量,直截了當的簽字,要求醫生務必盡全力,不計代價。
她想她今年三十歲,自她六歲姜葉寧和他離婚後,二十幾年她最親近的人就他了。他真的不能出事。
而後又想起她還有弟弟,還順帶一大堆麻煩。
比如,此刻站在醫院裡的母子,二十幾歲的女人手裡牽著個三四歲的男孩子,說是蘇業銘的孩子。
蘇禮禮想:她這個爸爸,真是……
他總能見縫插針的揪住你。總能揪住你的弱點,讓你毫無還手之力。
蘇昀肯定不會替他處理這種問題,他就打她的注意。
蘇昀抱著胳膊看著母子二人,冷笑的問她:“爸不是等著姐姐住持大局,那這事姐你來理!”他這會兒也意會了蘇業銘的意思了,心裡不痛快。
蘇禮禮不想和他起爭執,安靜說:“蔣阿姨還在,你別亂說話。家事就家裡處理。”
蔣熙帶著蔣依婷回去休息了。
蘇昀到底聽她的,不敢造次,聽了她的,沒插手,那對母子的事讓蔣阿姨去處理了。
探望的人來來往往,她守著蘇業銘,醫生稍有訊息她都頭皮發麻,只要醫生開口的建議,她都支援。蔣葉婷並不多問,一切由她和蘇昀姐弟拿主意,蘇昀見她願意傾家蕩産的架勢問:“要是最後還是救不回來呢?或者這麼救只是讓他多呼吸幾天呢?”
她皺著眉,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蘇業銘說:“只要有希望,用最好最貴的藥,我就不計代價,如果還不行,那大概就是我這輩子最後能給他花錢的機會了。不管哪種我都願意。”
蘇昀聽完轉身就出去了。
一個禮拜後蘇業銘的狀況終於穩定了,意識還不是很清楚,手術起碼很成功。醫生跟她說只要不複發,應該恢複很快。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守著蘇業銘,大哭了一場。
熬了一個禮拜後第二天就開始加班,劉慄和她參加新媒體論壇大會。她太累了,一個星期沒怎麼好好睡過覺。在樓下的咖啡廳休息,劉慄坐在她對面和她講這次參會的傳奇人物的野史,她掐著後脖子閉著眼睛聽著,眼睛疼得睜不開。
劉慄突然說:“同洲的葉勳,這麼年輕。怪不得小曾說他是個人物。。”
蘇禮禮驚詫了片刻,才明白他說的。
葉勳已經進來了。
她背朝門坐著,所以沒看到。
等到葉勳過來時,劉慄眨著眼睛大概不明白門口的人為什麼朝他們來了,愣愣看著。
葉勳走近她,微彎腰和她說:“爸的事,我剛聽說,沒來得及去看他很抱歉。”
蘇禮禮低著頭一手還掐著後頸,而後才抬頭看他,他穿了件白襯衫,頭發依舊剪得很短,還是不喜歡用發蠟,清清爽爽的,個子太高,即便微彎著腰,蘇禮禮都不得不高仰著頭看他,她神色頗平靜的說:“沒關系。”
葉勳這才致意走了,他大概也忙,像是約了人。
劉慄結巴問:“你們,認識啊。”
蘇禮禮說:“認識,我前夫。”
劉慄嚇得再一句話沒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