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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煜寧突然睜開眼,但她卻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依舊停留在剛才的夢境當中。
她最後夢見的情景是譚紀煊一人蹣跚著在刑場為鎮國公府的所有人收屍,他每到一個人面前,就跪下去磕三個響頭,嘴裡念道:“對不起。”
雨水沖刷著刑臺,血水順著臺階流了下來,彙成了漫無邊際的血河。
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散,他的衣服被雨水浸濕,但他仍然堅持著親手將這些屍首搬上馬車。
由於頭發緊貼著他的臉部,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但從他佝僂的背影和緊握的雙拳中,她能感受到他的憤怒以及悲慟。
不管是她的祖母、父親等嫡親親人,還是府中將士、管事等下屬奴僕,他都無比恭敬地對著他們磕頭,誠摯地說上一句:“對不起。”
穆煜寧看著這一幕,心很痛,就像尖刀插進她的心口,不停地絞動,讓她透不過氣來。
這是前世她被姚白帶離刑場之後的情景,若是真的,他又是以怎樣的心態,梳洗一新地站在她的面前?
他又是以怎樣的心態,如平常一樣對她微笑,與她共桌用膳?
她想若是當時的自己,面對那麼多的親人屍體,她一定會崩潰掉,但他卻冷靜地給他們收屍,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是因為什麼能做到這樣?是因為愧疚嗎?還是因為她?
......
“寧兒...”
譚紀煊一睜開眼就看見穆煜寧趴在床邊睡得不安穩,她手腳不停地掙紮,嘴裡念著:“不要,不要...”
他原本因為她守著他的喜悅心情頓時就消散不見,他艱難地伸出手去搖了搖她。
似乎力氣太小,她並沒有醒來。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因為牽動傷口,一陣劇痛,但他管不了那麼多。
他用力地搖了她一下,終於把她給搖醒了。
但她的眼睛是睜開了,眼神卻很渙散,她依然停留在夢裡。
譚紀煊只好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希望能把她叫醒來。
很快,他就發現穆煜寧的雙眼開始流出了眼淚,於是他慌了。
譚紀煊忍著劇痛挪到她的身邊,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把她的上半身給立起來。
一番動作,讓他又是一陣劇痛。
他用力搖晃著穆煜寧,嘴裡喚著她的名字:“寧兒,快醒醒...”
終於穆煜寧的瞳孔一縮,譚紀煊的臉出現在她的眼中。
“你做什麼噩夢了?怎麼哭得這麼傷心?”譚紀煊一邊問她,一邊抓住自己的一角衣袖溫柔地給她擦眼淚。
所幸是新換的中衣,質地很軟又很幹淨,不然他還一時找不到帕子,不知道要用什麼給她擦眼淚。
穆煜寧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認真地給她擦眼淚,等他擦完了,她才記起他身上的傷。
她一把抓住他半空中的左手,問道:“你怎麼坐起來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譚紀煊立即慘叫了一聲:“不好,我的傷口很痛。”
“痛你還坐起來,不要命了啊。”她一邊數落一邊幫他在背後墊上兩個大枕頭,讓他慢慢靠在枕頭上。
譚紀煊委屈地說道:“我剛才看你做噩夢哭了,才坐起來喊你的。”
穆煜寧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眼中也有一絲愧疚。
她避開他的眼神,對門口喊道:“小九,去把粥端過來。”
暗九在門外早就聽見了譚紀煊的聲音,他原本想進來的,但瞄了一眼看見譚紀煊正在推穆煜寧,他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