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少年的臉上。他們捧著書,神情專注地朗讀著,那神態,莊嚴中透露著虔誠,虔誠中帶著稚氣與朝氣,一如這清晨洋溢的太陽。
“吱呀”一聲,木門自外推開。
走進來的不是白髮蒼蒼的老夫子,也不是威嚴而刻板的儒生,而是一個長相頗為俊秀的少年。
少年大約十六七歲,高高的個子,身著洗得發白的長袍,一張略顯稚氣的臉,卻又擺出肅穆的表情,加之袍子不太合體,幾種因素加一起,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即視感。
但沒人笑,也沒人露出怠慢之色,反而齊刷刷地站起來齊聲道:“小先生早。”
少年徑直走向講臺站定並“嗯”了聲,隨後抬了抬手,一群孩子當即齊刷刷地坐下。
這神態表情自然而然,充滿了先生範。
他叫周咫,字恆之,便是這家學堂的小先生。
之所以稱之為小先生,自然因為還有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姓竹,名溪堯,字明翰,因其博學睿智且樂於助人,故而被大家尊稱其為竹老先生。
周咫便是竹老先生自小收養的孤兒,今年剛滿十六歲。
周咫原本也跟這幫孩子一起讀書習字。後來,竹老先生舊病復發一病不起,不能再上講臺。
於是,周咫便走上講臺代竹老授課。
沒辦法,收上來的學費與全部積蓄家當已全部託人用來買了療傷的靈丹。
他窮。
但有病得治,有恩得報,有債就得還。
收了人錢財,就得把事辦好,就得好好教人家讀書習字傳授知識。
最主要的是,他還要吃飯,還要練體,還要給竹老先生治病,這份收入他不能丟。
於是,周咫只能硬著頭皮走上講臺,那一年他剛好十三歲。
學堂的孩子大多都比周咫大上一二歲,都長得比較壯實,個子也比周咫高。加上孩子們都貪玩,對於周咫這個小先生,他們從心底是藐視的。他們上課搗蛋,放學後還捉弄周咫。
也許是周咫的脾氣好,也許是周咫為了彰顯為師者的氣度,開始他都沒有計較。
直到有一天,一群孩子集體逃學。周咫才意識到,大度並不能讓人心悅誠服,忍氣吞聲並不能得到尊重,自己越怕失去這份差事,就會讓自己畏手畏腳瞻前顧後喪失初衷。
於是周咫看向戒尺,才明白戒尺的作用。
於是,周咫手持戒尺找到他的學生們,很認真的對他的學生們說:“我錯了。”
一群孩子一愣,隨即大笑不止………
笑聲停止,一名叫何沐陽的少年笑問:“你不是先生麼?先生那會有錯?”
“誒!先生說他錯了,那自然便是錯了,先生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不過我想聽聽先生你那裡錯了?”一名叫羅烈剛的少年嘴裡叼根狗尾巴草斜眼似笑非笑道。
羅烈剛長得極為壯實,看著極為彪悍,加之其父在山頂鎮“兇名在外“,人稱羅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