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著官員們辜負新豐帝,一面想著再起一場大亂損失良多。有錢有糧,也有人的損失。
彷彿京亂的那個冬天又回到眼前肆虐,彷彿大雪夾血再次飄零。上官知一聲嘆,似乎開了個宣洩的口子,但不等楚芊眠說出來,上官知又不笨,把那口子給堵上了,楚芊眠對他瞪瞪眼,率先進城。
上官知竊笑跟隨,湯捕頭不敢笑。
住客棧的時候,就和刀豆識墨分開,但一前一後的到,房間相鄰。小二帶著刀豆進房不久,識墨就出來,他是官員,好和地方官說話,揣著官印去見知縣祁敏。
去了半天回來,說祁敏拒絕承認見過金得富。湯捕頭剛在城裡找到幾個證人出來,帶的人手也不多,這就要分開保護他們,免得一不小心又倒幾個。
一連四、五天,上官知、楚芊眠也在城中暗訪,茶館酒樓都走過,說見到祁敏和金得富吃過飯喝過茶喝過花酒的人不下十個。這些人不是小二就是大茶壺,犯不著和祁敏過不去而誣蔑。當然,他們也收了銀子再說話。
“這真是奇怪了,他還是不承認,像是滿城皆證人他也不在乎,他倚仗的是什麼?”
今天沒有出去,楚芊眠縮腳在榻上揉著,雖然每天都有泡腳,但一走一天的路還是産生痛苦。
果然居移氣養移體,自己已不如逃難的時候。不過再想一下,逃難的時候並不是用腳走。
上官知寫信:“我已寫信讓就近駐軍前來,咱們這幾個人太少。”
“很遠嗎?幾天了還沒有到。”楚芊眠愕然,她記得在彭方郎那城裡調兵,隔一天就趕到。
“具體的地方我也沒去過,路上說不好另有耽誤,這誰能說準?這不我再寫一封加急的信,讓他們加速趕來。”
上官知說著,寫信的速度也快幾分。楚芊眠見燭芯陷到蠟油中,搖搖晃晃的隨時昏暗,來到案幾前修剪。
街上更深夜靜,是個萬家入夢的鐘點。忽然發一聲喊,好似地動山搖。
楚芊眠攝政,上官知早就協助父親攝政,都是一驚:“失火?地震?”這動靜太大了。
“圍上,別讓他們跑了。”有人叫嚷。
“祁大人死的好慘啊。”有人哭喊:“他是我們的好父母官,父母官也能殺吧。”
“老少爺們咱們同心齊力了,不管祁大人有什麼錯,這夜裡殺人就不對!讓他們給個說法,不明白堅決不能走。”又有一個人這樣說。
刀豆、湯捕頭急匆匆進來確定世子夫妻安全時,外面喊聲達成一致:“滾出來解釋!”
“公主也不能亂殺人!”
“護國王世子殺人了!”
擔心城中遭天災人禍的楚芊眠和上官知同時鎮靜,夫妻相視有了笑容。
長公主從容不迫:“原來葫蘆裝的是弄假成真的苦肉計,只是不知道祁敏要是真的死了,地下會不會覺得冤?”
於捕頭死後還有犒賞補償什麼的,這位可是什麼也別想。
湯捕頭罵:“難怪底氣十足的不認賬,原來在這裡等著咱們。殿下、世子,請安坐房中,我去會會他們,看看祁敏是不是真的咽氣?江湖上太多假死的藥,他要是沒死,請殿下準許我一把掐死他。”
“只怕你也出不去,”上官知不慌不忙的封信,雖然這信眼下送不出去,但是留在身上說不定還有用,又收拾文房:“你聽聽來的人裡,只怕他們把半個城的人都弄來。”
湯捕頭急紅眼睛,查案事小,這案子不是一天三個月能水落石出,縱然今天就能分明,也得保住公主和殿下安全為上。
這城他已細細看過,獻計道:“這城小,城門不牢,咱們打出去,再回頭來收拾這些人。”
“打出去是行,不過他們難道不知道城門好出,如果是我,只怕外面還有埋伏。”
說話的功夫,上官知把東西已收拾好,打量妻子、刀豆和湯捕頭:“既然要走,換衣裳去,背上包袱。”
楚芊眠對他大為不滿:“慢著,咱們就憋屈的走了?”殿下不想再經受第二回 憋屈。
湯捕頭和刀豆無話,他們是聽命的人而且要以公主和世子安全為上。上官知揚眉:“當然不,咱們背好包袱讓他們看到,他們以為咱們要逃,要說什麼就會說出來,要動手就趕快。拿其首惡就是這種時候,然後,咱們出城了。”
說完,眨一眨眼。
楚芊眠微微一笑,她的丈夫從不古板,心一下子定下來:“好吧。”
湯捕頭帶來六個捕快,加上識墨,大家背上行李,好在精簡的都不多並不累贅。聽外面呼聲更振:“沖進去,把店裡後門看住了,不要傷到掌櫃的和店面,咱們是好人,是為父母官討公道的,咱們不傷城裡鄉親。”
掌櫃的感激涕零:“夥計們幫把手兒,這是好人。”
上官知揶揄:“原來咱們成了壞人?”開啟窗戶,拿起一把椅子往火光最亮的地方一扔,就聽樓下哎呦連聲,有人大叫:“砸破頭了,大家夥兒上啊。”
“砰砰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