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眠就地認認真真看著,上官知和彭方郎攀談起來。問他幾時轉回的心思,把多臂猿龐慶進京當刺客的話告訴他。龐慶有一個殺人案、兩個行竊案壓在本省,彭方郎後怕不已。
“於捕頭讓抬回來,下官就有預料,這些人要麼給的是警告,要麼隨時會對我下手。暗箭難防,又何況不知道這些人深淺,下官不知性命還能有多久,回家就趕快回想幾年來的接觸,並爭取在命喪以前多寫一些。”
上官知溫和地安慰他:“現在不會了,彭大人撥亂反正,殿下求之不得,我打算讓附近駐軍進城呆上一段時間,直到你安全為止。”
彭方郎沒有權利調動駐軍,而且他也不能保證駐軍的可靠性。這話由上官知來說,他卻百分百的相信。當即跪下,給上官知、楚芊眠叩頭道謝。
這個時候窗戶上傳來輕叩兩聲,三個人一起抬頭,上官知問:“什麼?”
“世子,有人往這裡來了。”識墨的嗓音。
彭方郎雙手緊攥怒目圓睜:“一定是殺害於捕頭的兇手,殿下,我要會他。”
楚芊眠愛惜他:“為安全計,大人請躲避。”
“不!如果他肯和我對話,一定能知道什麼。”彭方郎懇求道:“求您,讓我將功折罪,為於捕頭報這仇。”
他的面上滾落淚珠。
楚芊眠退到房中去,上官知佔據隱蔽而又能內外兼顧的角落,怕來的又是江湖大盜,不敢大意地把短刀握在手中。
彭方郎和剛才一樣,坐到案幾前寫字。
另一扇窗戶縫中,一把薄刃劃過木扣。他用的法子,和上官知一樣。隨後,窗戶無聲無息推開,露出一張也是蒙面的臉。輕若鴻毛的跳進來,上官知遠不如他。
薄刃閃動對著彭方郎就要過去,彭方郎轉過頭,嚴厲的對上他,喝道:“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行刺知府!”
刺客意外彭方郎適時轉頭,愣上一下,再道:“知府算什麼!”
“好大口氣,你又是誰?”彭方郎現在底氣十足,盡量的周旋,指望他能多說幾句。
刺客也許不方便說,或者詫異彭方郎有膽量問一句又是一句,一滯又有一個停頓。
彭方郎鄙夷:“看來你只是收錢的刺客,並不知道內幕……。”忽然尖銳:“是你殺害於捕頭?混賬混賬,真混帳!”
他氣的亂了方寸。
多年主僕是一家人,多年的上下級也一樣。彭方郎手一長,握住硯臺,怒火熊熊中氣勢遠比刺客強太多。
“你老實交待,誰是你的主顧,否則的話,彭某要讓你受盡折磨而死,為於捕頭報仇!”
他說到“受盡折磨”時,刺客已然出手。不是往前,而是意識到背後往內室的地方有刀寒出來,薄刃反手往後,上官知持刀向前。“叮叮當當”中,兩個人片刻交換數十招。
刺客覺得棘手,而且彭方郎又一回召集僕從,書房門外再次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刺客虛晃一招,腳尖一點人如秋雁,穿窗而走。“叮當”又是幾聲傳來,埋伏在外的識墨與他交上手。上官知跳窗出來,彭家僕從發一聲喊圍上來,彭方郎和楚芊眠站到窗前時,見刺客輕飄飄如一片飛葉,已到牆頭。
他的輕身功夫實在是好,上官知、識墨還在數步以外。眼看他就要溜走,上官知沉聲吩咐:“彭大人,全城示警,家夥敲起來,得把他留下!”
“下官這就……。”吩咐兩個字還沒有出來,見到牆外面出現變故。
刺客腳落到牆頭上,有個換氣的功夫,停這麼一下,上官知的話出來一半,彭方郎接上,一道銀光沖天而起,把刺客騰起一半的身子搠個結結實實。
“哎呦,計爺,你可真是無孔不入,您倒說說,有您什麼事兒,這個人本應是我拿下……。”石硯懊惱的聲音傳來。
他埋伏的地方在彭家的另一處,聽到動靜後就往這裡趕,結果還是慢上一步。
他瞪著那個人,實在不順眼。
“得了得了,我讓你補一刀還不行嗎?再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呂計天生是瑜亮人物,我蹲這裡他就過來,這合情合理。”牆頭傳來呂計的笑聲。
月光照在他面上,還是半醉臉面,但手中花槍牢牢抵住刺客,把他按在外牆上,剛才還掙紮,現在已經動彈不得。
……
“妹妹,你下回往京裡寫信時,也許明天也許今天,子時已過算今天,千萬寫進去,再添上一句,這就轉給勝哥。”
呂計見到楚芊眠眉飛色舞。
楚芊眠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