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義弟,以前的小廝,識墨石硯都在這裡,上官知把他們派出去,看看彭方郎對此事如何看待。
彭方郎呆若木雞,微微起戰慄。於捕頭是他的心腹,他派出去的……不到三天就橫屍在外。
腦海裡轉動五個名字:焦川、井圖、仇暴、車居、甘龍。三個知縣兩個同知,哪一個有問題,還是一古腦兒全出了事。
難怪京裡刑部來人抓捕。
難怪長公主盯上他們。
難怪抓捕私下進行,卻也能讓他們識破。背後有後臺。
在京中看到唐成部的供詞,彭方郎就意識到不妙。後面大家為回任上,上躥下跳的說長公主不好,彭方郎說的最少。可以不說的地方,他就不說。
他後悔莫及,這世上哪兒買藥吃?原來不是長公主跋扈弄權,而是確有其事。
事後諸葛亮永遠最聰明,彭方郎在回來的路上,反複想著縱然長公主不懂公事,湯捕頭卻是老差人。縱然湯捕頭為官為權有私心,國舅幾曾眼裡揉過沙子。
大殿下元承設勾結外敵罵名無數。他不勾結外敵,國內的誰敢幫著他和國舅做對?
彭方郎二十年以前的上司,投到元承設麾下不到半年,正試圖說服彭方郎也過去時,就讓國舅調到偏僻的地方當官,對大殿下起不到作用,大殿下棄他而去。
所以回到家第一件事,讓於捕頭尋找五個人中,哪些混蛋出了事。本想將功補過猶未晚也,卻沒想到於捕頭一命嗚呼。
強硬的讓彭方郎明白,長公主是對的。強硬的讓彭方郎清楚,長公主不可以輕視。
彭方郎到底不是一般官員可比,提筆寫信,向楚芊眠呈報於捕頭之死,請她速派人捉拿焦川、井圖、仇暴、車居、甘龍審問。哪怕五個裡有清白人,也先抓走再說。
同時請罪,於捕頭都能死,他的衙門裡並不安全,不是他怕事,為查明真相保住證人安全,最好是帶走到京裡。刑部的大牢,好些年沒有讓人破過。
悲憤於捕頭之死,信一氣呵成。放下筆,彭方郎面如苦瓜。他讓誰去送呢?
送信的人死在半道可怎麼辦。
本省有監察禦史,但居無定所,哪天到這個衙門裡還不知道。再說禦史也有可能不可靠。
彭方郎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他不是大貪,也稱不上清廉。商人們請他吃飯,有些人的面子還是會給。比如呂家。那個拿下大殿下的呂計,和彭方郎同一天到這城裡,呂計到的早,約彭大人吃飯,彭大人還沒有回來,請帖現在還在桌子上。
就是他了。
彭方郎叫來管家:“拿我名貼,對呂計掌櫃說,本官已回,這客幾時請?”
呂計不是回話,是自己跑來,扯上彭大人就奔最好的酒樓。識墨盯著,石硯回客棧:“呂計和彭大人用飯。”
楚芊眠一喜,她正愁本城沒有人手可用,呂計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讓石硯傳話給識墨,月明星稀時,呂計剛送走彭大人,就讓識墨帶來。
呂計進來就捧腹:“妹妹沒住呂家客棧?笑死我了,呂遠的面上無光嘍。”
“有話和你說,你吃碗茶解解酒。”楚芊眠特意為他備下的。
呂計喝兩口,清醒不少,取出一個盒子給楚芊眠:“彭大人讓我帶給妹妹,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的帶給妹妹,這裡面一定有什麼。”
楚芊眠開啟來,見是一件上好的玉佩,上面放一條幅:“贖不敬之罪。”玉佩的中間,塞著一封折得極小的紙箋。開啟來,楚芊眠面色大變,不顧呂計在,走去和上官知肩並肩同看。
呂計美滋滋,妹妹夫妻恩愛,勝哥竹籃打水一場空,計哥又看一場勝哥的笑話。
上官知看完,夫妻都覺鄭重,把一壺醒酒茶給呂計抱上,請他回去自己慢慢喝。
夫妻對坐,不是笑話彭方郎解解氣,而是眉頭緊皺,這城裡就有謀逆之人。
“為什麼殺捕頭?而不是對彭大人下手?”
“彭大人既然派出捕頭,應該有所提防。”
“還有能派出多臂猿,殺彭大人不在話下。”
上官知緩緩起身:“我去一趟吧,把包袱裡那套黑衣拿給我,我可以扮成賊。”
“最好我也去。”楚芊眠倒不是比風頭:“這案子的內幕,我比你知道的多。當時想問什麼,還是我在場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