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還沒有綠梅賣,但這盒子裡紅梅、粉梅、白梅、黃梅、綠梅俱全。
可見他步步想著她,步步保留證據。
這雖沒有石頭珊瑚名貴,卻一樣花足真心。
石頭珊瑚拋到腦後,誰讓他是後來的那個?楚芊眠一心一意的鑒賞起梅花。
……
段平悠悠醒來,眼前還在恍惚。
“我殘疾了嗎?”
聲氣兒弱的自己心灰意冷。
他醒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清晰回想那天。就像你一睜眼想不看到床帳頂子都難,那天情景鞭炮綻炸般直達腦海。
生長在海邊,段平天生對水親切。但防止萬一,有一個早早到京裡的手下,預先在井裡等著。
他一落水,見到隔水模糊的面容變了人,震驚之後,這不是東海王世子!
和東海王交戰,二世子相互認得。
第一個想法,手下遭殃。
石蛟猛虎撲食,趁他愣神,扼住段平脖子。不會水的人也知道,在水裡憋住氣最重要,何況是石蛟。
段平掙開後,知道一時半會不敵,從井壁爬出跳到地面。
二世子對滑溜石頭不陌生,石蛟隨後追出。
不是段平的地盤,他處處被動。護城河中鐵水車,至今想到讓他驚恐。
如果他不是最後還拿得出來吃奶力氣,換了一個方向。如果他不是還有一把好刀,一刀紮在水車中軸上。如果他不是水性過人接近似魚,本能中對危險溜開,緊貼刀劍壁隨水而走,他已睜不開眼。
他最恨的是石蛟,最擔心的就是殘疾。
守在床前的醫生驚喜:“殿下您醒了?”
段平血眸猙獰。
“您沒有殘疾,胳臂腿都在,只是會留下傷痕。”
血色一分分褪去,猙獰出現在嗓音中。
“東海王世子在哪裡?”換個地方,段平不相信自己水性弱於石蛟。
床微有搖晃,段平知道在船上。
醫生同時道:“他追到運河,像是有事,沒再追來。”走到艙口往外望去:“殿下,前面就要到入海口,咱們要下船了。”
回身一看嚇一跳,段平掙紮著半坐起。面色灰冷的他看到外面河岸,屈辱感爆發:“為什麼避開!從東海走,我不能白受傷,我這就要找回來!”
“殿下,東海王世子看到咱們上船,只怕等在這裡。還有長江封鎖,沒有盤查一隻船也不許過。您現在的身子不能入水,咱們只能從陸路想法子回國。”
如果段平能入水,長江盤查也好,東海王封鎖入海口也好,對他不在話下。
段平沒再逞強,垂下眼簾蓋在濃黑的青色上,嗓音低下去卻還有力:“換船回京。”
醫生張大嘴。
“他們想不到我還會回去,在我心頭不能忘兩個人。長公主、石蛟!石蛟害我名聲掃地!長公主以身誘我,我也可以!”
段平昏沉沉的腦海恢複條理,嗓音也慢條斯理有了從容:“回京去,這擋子事情還沒結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