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賢定下明年放外官,楚繡紋隨夫離京。楚彩紋、華紋、紫紋、麗紋姑娘的夫婿也說不定哪天離京,做一家好計算。
姐妹們齊聲:“以後唯殿下馬首是瞻,聽殿下吩咐刀來刀往,詭計來詭計還!”
誰說女子不如男?
容顏如花,膽色卻可以撐天支地。
……
花了半個時辰,楚芊眠和姐妹們制訂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臨走前,小郡主又強調下她排第一位,楚麗紋因此強調她在第二位上,才放心歸家。
魯王府已開始辦年,外省田莊送進京的東西、和江南呂三掌櫃送進京的東西,車馬不停。僕從們走過忙忙碌碌,沒有一個閑人。
吳心顏就顯寂寞,見到小郡主回來,小跑著:“表妹,這是我繡的帕子,看這顏色,你過年可以用。”
小郡主接到手上,見是牡丹富貴,誇道:“真好看,表姐受累,還是多休息吧。”
吳心顏心頭一涼,剛要說自己太閑,小郡主把帕子拿給丫頭收著,轉臉兒笑道:“等過年你可就忙了,我吃年酒的單子擬好,就送給你看。給表姐做的新衣裳在趕,過年好穿。”
“表妹吃年酒帶上我嗎?”吳心顏面色陰晴不定,她是不敢相信。
小郡主落落大方:“家裡來親戚,過年卻不帶著走動,要好的人家會怪我的。”
讓吳心顏抓好最近的閑日子,因為整個正月別想休息。她匆匆的去正房理家事,吳心顏攥緊帕子吸溜鼻子:“表妹你對我真好,我,我不會辜負你的。”
小郡主笑說挺好,心裡暗想,看你模樣也不想走,想留在京裡找女婿的意思說過不止一回。剛好,指望你再揪出幾個細作,又讓姐姐安心,又給勝哥長臉面,又讓團雪搏喝彩聲。
這個年,小郡主已經看到精彩之處。
……
大雪鋪滿京門,城牆宛若琉璃世界。守城士兵筆直林立,彷彿不屈的松。
官道上停下的馬車裡,男子睜眸精光一線:“兩年?兩年就恢複繁榮,該說國舅寶刀猶光,還是新豐帝光芒初露。”
點點車壁,示意車夫進城。手指修長而白,戴一塊指甲大小的翡翠。
城門上出示路條,上寫著外省客商,名字叫張楚生。
“鑒寶樓怎麼走?我家老爺特地前來尋寶。”車夫點頭哈腰打聽,進城後把馬車停在鑒寶樓門外。
大白天的,鑒寶樓大門緊閉,樓閣無聲。
張楚生悶悶:“風娘子還是舊脾氣不改,白天從不開門。”望天,雖卷陰沉,離天黑卻還早。
左右看看:“我懶得敲門看這婆娘臉色,咱們就近住下,等和這婆娘說上話,得她高興,才會答應咱們住在樓裡。”
想到風氏,興致可以壞一大半,張楚生悻悻然。喃喃自語:“要不是太子殿下急命,我寧可這個天跳海,也不想進京對著風氏。”
“吧嗒”,大門開啟,一個夥計模樣的人探出身子:“我家風娘子問客人可是找她?”
“啊?”張楚生看天,下雪沒日頭,就沒出來。這天要變嗎?風氏居然也懂客套。
街道上北風狂,夥計讓吹的受不了,縮回身子到門後:“客人不是,我就關門了。”
“是是。”張楚生跳下車,推門就進。風氏的鋪面,格局都一樣。最高的那樓她住著,張楚生邊走邊道:“怎麼不是?下這麼大雪看她,拿好酒來禦寒。”
一蓬雪落下來,是樓上推開窗戶。風氏似笑似笑往下撇嘴角兒:“喲?你給多少賞錢?騙軟飯吃的小白臉兒,讓你進來就知足吧。”
張楚生一滯,怕在院子裡說讓人看笑話,擺手道:“等我上去和你再說。”
車夫也不含糊,把車趕進來,行李搬下來,直眉瞪眼問夥計:“哪間是客房。”
夥計也撇嘴:“果然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