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請坐,”楚芊眠親手倒茶:“怎麼不高興?”
鐵氏顰眉:“華哥夫妻昨晚搬回來住。”
“咦?樊家祖母也太客氣,行劍雖入贅花家,行斧雖在孔禦史家攻書,但也時常回來啊。”
鐵氏讓逗笑:“我和你爹爹正逛的好著呢,說好明年帶上小夫妻往南邊兒,何必今年就領會這好意。”
“那是為什麼?”楚芊眠笑道:“樊侯夫人縱然沒改過,有祖母在,刁難春姑嫂嫂也有限。嫂嫂性子軟,我相信她忍得過去這數月。”
“春姑是能忍,但是那婆婆變本加厲。”鐵氏就把昨天打了姜氏的婆子說了一遍:“你父親本想和祖母多坐會兒,氣的變臉色,我們就走了。伯父們讓我們去吃晚飯。吃過,又逛了逛京都商鋪,見越開越多,為稷哥高興的回去,就見到華哥夫妻帶著大包袱等著。”
窗外飄雪,楚芊眠詫異:“就要臘月,再怎麼生氣,也應該熬過這年。”
“所以,你猜為什麼?”
楚芊眠猜了幾個都不是,還是鐵氏告訴她:“樊侯夫人為自己丈夫沒這般賢惠,為兒子是真賢惠,讓姜舅爺買十二個好人家的姑娘,給華哥當妾。”
楚芊眠怒極反笑:“華哥肯要嗎?”
“這不,翻了臉,他們當晚就搬回來住。”
鐵氏回想昨晚,樊華氣得臉紅脖子粗:“我說過多回,父親不納妾,妹妹不納妾,我清白,以後才壓得住妹夫,我怎麼能納妾!”
張春姑蒼白著臉噙淚。
“那就讓他們在家裡住著吧,父母親離京也不要擔心樊家祖母,我會時常看她。”
楚芊眠反感上來。
牛不吃水強按頭嗎?
母女說著,這個時候,外宮門上,鬼鬼祟祟走來刁婆子。對著宮門裡望著,守宮門的斥道:“這裡不能東張西望!”
“大人,我見安泰長公主。”刁婆子陪笑,把一封銀子往侍衛手裡塞。
侍衛一甩手,銀子滾落雪地。刁婆子撿回來,知道厲害,央求他:“我家是安泰長公主義兄冠軍侯府,我家大爺在大奶奶挑唆之下,昨天和侯夫人置氣,侯夫人氣病在床,眼看就不行了,我特地來請安泰長公主回去處置家事……。”
新封侍衛大總管施央走來:“什麼事!閑雜人等去後門,那裡有管事公公。”
“我不是賣菜的,我是……”
施央聽完笑了:“長公主哪有那麼好見?長公主哪有功夫處置你樊家的家事!長公主的家事是宮務,你樊家挨不上邊兒。”
抬手:“趕緊走,別讓我攆你!”
刁婆子氣呼呼回去,半路塞一半銀子到懷裡,嘴裡嘰咕:“回去對侯夫人就說,侍衛收錢不辦事,我強要一半。”
又一刻鐘,鐵氏坐車出宮。施央同她打聲招呼,卻沒有說什麼。樊家的婆子一看就糊塗。
送走母親,楚芊眠悵然。
她的父母說,女孩子也可以掌握一切。但她在太子還京路上,遇到輕視無數。
沒有別的原因,楚統帥你是個姑娘。
僅此而已。
別人就要瞧不起你,還認為沒有翻身的資格。
楚芊眠格外重視女子的發展,在西寧支援楚家堂姐妹著胡服,在路上重視張春姑會種地。
鼓勵柔弱女子拿起刀劍,向舅母和花家母女看齊。
但回到太平境界,風水又轉回去了?
上官知進來,宮人知道他身份,抿唇笑指,悄聲知會:“長公主自己在。”
並沒有人通報。
見到低頭苦思,上官知百思不得其解,虛心請教:“朝中沒有聽到大難事,難道是我幾天沒來,你悶的慌?”
“你來了?”楚芊眠請他坐下,忽略掉他話裡隱含的親暱。
“別對我說,你想的是石小蟲沒給你寫信。”上官知醋意大作狀。
楚芊眠撲哧一樂:“不是。”怕他胡扯,就告訴他。請他解答:“艱難的時候,男子女子都可用。這不難了,就可以作踐,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