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父母親、表哥和勝哥都不用客套,楚芊眠獨對隨後帶兵護送的一員小將叫梁武的笑容可掬:“梁將軍有什麼好主意?”
梁武和鐵權差不多年紀,出身卻不相同,梁武出身貧寒,不得已才從軍。
見點到自己的名字,離座欠身:“回姑娘,末將聽吩咐從事。”
梁武覺得自己知趣最好,這裡坐的人有王妃,有花家二女將軍,還有郡主夫妻在,見過呂勝和鐵權交手多回,也是個機靈的,梁武不敢說什麼。
楚芊眠請他坐下,和別的人不用虛客套,徑直道:“我想鳳七姑喜歡有靠山,找上張大官人。就張大官人的這些訊息來看,他的身後靠山未必只有土陽城。”
叫一聲刀豆,讓她從外面帶進兩個女兵:“說說鳳七姑都講些什麼。”
兩個女兵負責看押鳳七姑,雖關到屋裡後就不用管,但一路帶到鎮上又照顧三餐,接觸最多。
女兵恭恭敬敬回道:“她說咱們惹不起張大官人,說張大官人背後的人多的是。”
楚芊眠建立對“麾下眾將官”的信心上,莞爾道:“如今離明年六月還有半年功夫,呂家的船停在碼頭上,隨時可以離去。這裡除賊要除徹,走後要安心。”
呂勝殷勤的嚷道:“那就老虎戲貓吧。”
“我妹妹是老虎嗎?”
呂勝一開口,鐵權就要爭,拋個冷眼過去:“分明是鳳凰耍鵪鶉。”
“炸鵪鶉?”犯困的花小五精神了。
呂勝呲牙:“開會呢。”兩人才不再爭。
又過一個時辰,會議方結束。稷哥趴在楚芊眠懷裡睡著,鐵標在母親懷裡打盹兒,花小五在花夫人手臂中發出輕輕的呼呼聲。
楚芊眠扛起稷哥在肩頭,楚雲期在前挑門簾,鐵氏在後面照顧,抱著稷哥往裡間。
雖穿著冬天襖子,從後面看去,她的背影纖弱柔小。呂勝每每看出神,但卻不能多看。鐵權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出來,表妹要睡了。”呂勝嘿嘿跟著他出去,到外面就變臉:“天天找我幫你練槍,你羞也不羞。”
小郡主和張春姑查上夜,挑著燈籠經過,噘起嘴:“學我的話,還對我沒個笑臉兒。”
這句羞也不羞,是小郡主和小五花將軍的明爭暗鬥進一步升級後,兩個人嘴上常掛著的話。
鐵權把呂勝攆走:“看你剛回來辛苦,今天睡一整夜。明天給我老實看半夜,知道嗎?”
鐵權自己在鎮上巡視過,裹著風雪回來。
院門內,見到梁武佇立雪中好似雕塑,鐵權納悶:“你為什麼不睡?過些日子只怕大戰,養精神去吧。”
就要走時,梁武的嗓音傳來:“我逃過難。”
“什麼?”鐵權一怔後並不奇怪。
當兵的裡面富家子相當少,幾十萬的兵馬指望都是富家公子,那怎麼可能。
見梁武在雪中還是一動不動,鐵權探索的和他對話:“你喜歡跟著我們?”
“是。我想王爺有心照顧我,他知道我逃過難,我見到難民就……心裡難過。”梁武面上滑落兩串清淚:“曾經我說過,有一天我有能耐,讓身邊的人吃飽。這裡難民雖不是我身邊的人,卻差不多。”
他輕輕有了泣聲:“請世子在表姑娘面前進言,不把這裡的難民安置好,咱們別急著回江南吧。”
梁武雖受西寧王信任,派他出這一趟差使,到今天為止,卻還不知道稷哥是太子。鐵權聽過,只能沉默。
“不行嗎?”梁武沒收到回話,詫異抬頭。
鐵權淡淡:“小梁將軍,服從軍紀。咱們出來不是為了安置難民。”鐵權不得不把話說明白,從平時聽到的話裡,不僅僅是梁武有這樣心思,別的人也對楚姑娘寄予厚望,以為王爺派她出面,王妃和世子協助,一門心思的安置難民。
梁武訕訕答應,不敢再說什麼。鐵權回到房裡,因這段對話也出了會兒神。
其實世子也覺得安置一個難民,就是對稷哥負責任。
對著燭火一笑,鐵權喃喃:“希望姓張的多蹦噠幾天,可以在這裡多呆幾天,除掉勾結的人也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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