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皇上剛去世,國舅就反,就把自己親外甥宰了。他要宰,也應該宰二位殿下才合情理!”
“有理。”
“王爺,皇上是怎麼死的?照這樣看,皇上之死也有內幕。”
“有理。”
“王爺,現在不知道誰真誰假?就是國舅謀反,都不一定是真。益王來人來信讓我們和他一起靖難,我們憑什麼聽他的!”
一直說了一個時辰出去,一半的人持疑惑態度,不能分辨真假。餘下一半分成幾下裡,一些認為大殿下居長。一些認為理當聽從益王。一些為國舅喊冤,認為國舅不是這樣的人。
人人心中一團迷霧,哪怕心繫益王和大殿下的人,也因為不知道西寧王的心思而一團迷霧。
西寧王開口,一片寂靜無聲。
“列位,我不在京中,對皇上的病情、二位殿下和國舅的為人,都不算了解。讓我說是真是假,我也不敢定論。你們中有人要說了,那你西寧王還來這裡做什麼?”
西寧王環視場中,沉聲道:“我接下來說的話,列位覺得不合理,隨時可以提出來。如果覺得合理,都給我聽到心裡去!”
“是!”
大家把筆直身子坐的更直些。
“眼看就要亂了,世受皇恩,我不得不往各個關城上逛。有些人,不歡迎我。你們歡迎我,我實話實說。如今軍餉可還按月能領?”
下面炸了鍋:“自從大殿下登基,前面三個月還準時,這半年裡已拖了三個月。”
西寧王眸光嚴肅,一擺手,喊聲立停:“要我說,本城賦稅,先顧軍中!軍心如果渙散,這關城就守不住了。關城守不住,大家當亡國奴嗎!”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如果你們都同意,就按我說的辦。以後有人找你們事情,就說這事本王作主!”
一半的人即刻喊好,另一半沉默片刻。西寧王的意思是讓本城不交稅給京裡,以後也不指望京裡給錢給糧食,全部就地購買,本城自給自足。
有人想說不答應,但是這個亂勁兒擺在面前。益王也起兵了,益王的封地是內地富庶的一塊,也是南方運糧到京中的要道。
不是傻子的話,都能知道,往京都去的錢和糧,以後都讓益王截下來,或者堵回去。
益王如果迅速打下京都,建立二殿下新朝,諸關城的錢和糧還能跟上。如果大殿下反抗有效,打上一年兩年,京都更沒錢沒糧給別處,大家都不活了嗎?
考慮過後,也說聲:“王爺說的是。”
“但是,賬目要清楚,他年海晏河清,也好有個交待。”西寧王說到這裡,把嗓音拔高,中氣震得整個官署隱有微動之勢。
“本王世代行伍,為你們著想,才冒險前來。如有人背後下我刀子,決不容情!”
守這關城的將軍,最高的那位,是鐵權跑來蒙過的人,他原出身自西寧王帳下,鐵權才來見他,西寧王才肯來。
軍餉,是他的麻煩事。
西寧王肯在這種時候擔起來,他感激還來不及。聞言,厲聲道:“如有此等小人,定斬不饒!”
“你們剛才說的,京亂可疑,內亂可疑,如有證據,本王必當靖難!如有內幕,必然勤王!我大好河山,豈容宵小輩猖狂!”
西寧王說的自己潸然淚下,聽的人也都悽然。布衣一怒流血五步,天子之亂將伏屍千裡。
這個時候,都體會西寧王不管出自什麼心情,前來是種好意。不管京中怎麼亂,關城不能亂。這,可沒有錯。
在這裡的人齊聲淚下:“如有證據,必當靖難!如有內幕,必然勤王!我大好河山,豈容宵小輩猖狂!”
迴音嫋嫋,開始繞梁。
這個中有人不同主子,有人不同心思。但卻是一塊河山上生長的人,同一個炎黃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