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楚夫人等,上官知寫這信交給梁招財時,楚夫人等還沒有出現。
兩個人分開,楚雲期歡喜難禁,對鐵氏說了。鐵氏去對父親說了,老王眉頭一鬆,自傲地道:“我早就知道,我家的孩子都是踏破鐵騎中生,鬼神莫驚中長。區區一國女真人,他怎麼敢動我的孫女分毫?”
鐵氏笑著說是,再道:“您女婿說,”
老王重鎖眉頭,不愛聽。
鐵氏裝看不見:“他說國舅令人敬佩,從京裡慘敗到關外,都以為他一蹶不振,暗中卻打發公子前往敵後瓦解。如今知道芊眠下落,恨不能插翅去接,但是咱們這一仗打的,很快將招來抵擋。請您老人家不要貪功冒進,免得雖早早到芊眠身邊,卻把所有敵兵帶去。”
“我怎麼會要他講?”
老王手指東方:“咱們最多再打出十天的路,就得後退。引出女真人,談判也好,對陣也好,都得在安全地面上。打得太深,後路豈不是讓人抄沒?我去年寫信給你哥哥,讓他派援兵送給養,算算日子,應該已在路上。咱們打一陣子就回頭,先和援兵會合。我在這裡紮營數日候著,為的是立威重!縱然為父不在,也不敢亂殺咱們的人。等為父下回過來,讓他們一聽到就人仰馬翻。你去告訴他,為父帶兵不需他胡亂比劃。”
鐵氏笑著走了。
周奇再跳腳,老王還是個不買他賬。
……。
上官國舅沒有公佈太子的訊息,他打算等到兒子的信再來,弄清楚太子好與不好,好是什麼程度,再酌情說與不說。
離開太子的時候,太子只是個數月的孩子。吃什麼?喝什麼?冬天怎麼過來?
不管想到哪一點,都只懸心。
很想往好處想,但憂愁過度,不敢往好處想。還是知道明確後,再說吧。
而跟隨他走到這裡的人,他相信。
西寧老王的兵馬,他相信。
但這不是相信與不相信的事情,而是機密要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個晚上,他一夜沒有睡著。
從此師出有名了。
他恨不能一步就到京裡,把元承設從金階上拉下來,指著他的鼻子狠狠的說:“你是個假的,假皇帝!”
為了這一天早日到來,機密要事還是隱密些好。
……
夕陽如火,染得天空如醉。這個時候應該燒堆篝火,打來獵物在火上烤著,就著面餅就著酒,吃的那就一個舒坦。
林外的草地上,卻是血腥搏殺中。
一刀,砍倒面前的人,安巴搖晃著勞累的身子,看著營地裡剩下的人跪倒,他們說的是:“安巴老爺回來了。”
安巴覺得諷刺,就在剛才,他沒有一刀殺掉最後一個不臣服的人,這些老人、女人和孩子還只看著。
現在他們臣服了,安巴的人即刻比上官知多出來。
安巴看向上官知,眸子裡轉動不定。上官知一直提防他,對他這眼神用不著意外。這是給別人出力氣,上官知留的還有力氣。但他裝著身子搖晃的比安巴還要厲害,對著安巴走過去。
兩個人都看出對方的用意。
上官知從不相信安巴,安巴近距離在上官知手下吃過一次虧。距離一步一步的拉近,兩個人的心思也接近碰撞。
上官知想的是,再次拿下這小子,給他個狠狠的教訓。安巴想的是,拿下他,讓他的千軍萬馬這就給自己用。如果他沒有千軍萬馬,就讓這些人給自己當奴隸。
“看!”
識墨忽然一抬手,指向遠處的山坡。
夕陽下最後的一道霞光裡,一匹馬一個人靜靜的佇立在山嶺上。彷彿,自亙古以來,堅守著她的地盤。
“楚姑娘!”安巴一驚。
上官知自然是暢快的笑了,他這種暢快發自內心,笑的和楚姑娘身後有千軍萬馬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