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知和楚芊眠垂下頭。
直到朱細細再次請求:“公子,我們在壞人那裡,總是男人打獵,再交給我們。我幹得很好,你給我吧。”
她伸出雙手,準備接那隻如果還活著,比她高出許多的獵物。
上官知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在她頭發上輕輕一撫,柔聲道:“不用了,我會收拾。這是我編架子呢,撞上來的。我先送架子,就拿到這裡。等下,我出門收拾好再送來。以後你就陪芊眠姐姐坐著說話,幫她分擔零碎的活就行。你是個姑娘,不許再幹這樣的活計。就是你芊眠姐姐,也不許幹這樣的活計。”
朱細細聽懂了,韓囡囡也聽懂了,楚麗紋和姐姐們也聽懂了。終於有人當她們是姑娘小姐,而且說這話的還是京中貴公子上官知。眼淚,在所有人的眼圈裡打轉轉。
上官知實在不能再看,對楚芊眠說了句:“給她們安排活,交給你了。”逃也似的走了。
沒有人跟他搶門,但他奪門而出。
到門外,想到要緊話沒問,又回身對吉沙阿奶看一眼,看看床架子,又看看楚芊眠。
熾烈眼神裡的疑問,他知道楚姑娘能懂。
楚芊眠回他一個點頭,眼神裡的肯定,上官知也懂。
這就真的走了,因為他全身骨子裡,沒有一處不相信她。她的聰慧,她的定奪,上官知沒有後顧之憂。
楚芊眠擦幹眼淚,裝作看不到姐妹們流淚,三個小姑娘都哭出聲來。
慢條斯理的分派:“以前是刀豆、槍豆做飯,以後請繡紋姐姐、彩紋、紫紋、華紋帶著小妹妹們分擔。只做飯就行。洗菜的事情,只能請伯母們受累,分擔下來。”
楚麗紋嗚嗚抗議:“不行,這活兒太少了,我們少幹,別人就得多幹。”說到最好,她幹脆哭道:“公子是勇士,殺敵用的。難道宰獵物嗎?難道剝獵物嗎?”
“是啊。”朱細細、韓囡囡附合她。姐妹們也隨著點頭。
和在安巴的部落相比,這些都不是活。有句話說的是,做飯的人,從來不會缺油水。安巴部落裡做飯的事情,從來不給她們。
宰殺等嚇人的活計,都是她們的。
楚芊眠竭力的微笑,好給一堆淚臉做個示範,哭是不對的,像自己這樣才是姐妹說話之道。
“閑下來還有活呢,有好些布匹,要一直做針指一直做衣裳。”
“嗚嗚,這不是跟在家裡是一樣嗎?”大姑娘楚繡紋哭著說出來。
楚芊眠疑惑:“真的一樣嗎?”
“揚馬。”太子學話。
楚芊眠抱起太子香面龐:“這話說的很清楚。”太子格格笑了起來,他很喜歡被香面龐。
清清嗓子,楚芊眠拿出尊貴統帥楚姑娘的氣勢,不容懷疑地道:“既然一樣,那就幹起來吧。現在咱們先把床架子放倒,這是新鮮枝葉,晚上睡著潮濕。三個小妹妹,去屋外把木炭抱進來,記住,不許抱太多,抱傷了力就不許你們再做活。”
三個勤快狀出去,每人抱進三、四根木炭。
楚芊眠說她們抱得多了,只許一個人抱兩根,因為木炭有小兒手臂粗,又長:“多抱幾回就是了。”
韓囡囡猶豫的開了口:“姐姐,其實我會劈柴。”
大些的姐姐們看出楚芊眠心情,把韓囡囡打斷:“芊眠姐姐疼你們,快聽她的,別惹她不高興。”
韓囡囡吐吐舌頭,出門去,這一次只抱兩根柴。
楚芊眠給她一個嫣然的笑容。
“請繡紋姐姐帶著,灶下有火,一吹就起,輕輕吹,別弄髒臉兒。”
楚繡紋竭力不哭,盡力笑著:“當我還是去年嗎?就是去年,我們在你的指點下,也學會生火。”
二房姑娘楚彩紋也湊趣:“還記得我們去年煮吃食,把園子裡樹枝摘下來當柴火?”
“咦,這灶上不放鍋嗎?只生火。”楚華紋道。
“不放鍋,把這床架子上濕氣熏熏。”楚芊眠放下太子去推窗戶,免得熱到太子。
“我來我來。”三個小姑娘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