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豐恍然大悟,確實有這件事情。他露出佩服之色,樊好有福氣,結交到周到的堂弟。內心有熨帖,自己也有福氣,最困難的時候求助的是堂弟。
公事雖還有一大堆,尚書也繼續坐著。熱心的幫忙:“老夫人,以我來看,請令兄清平老侯爺,和樊家的那個小子來,咱們說開來吧。”
“好,好,”樊老夫人現在對楚雲期的話百聽百信,而陳年的舊事壓在她心底,也足夠沉甸。
她以為自己命苦,孫子不成人,兒子早逝,沒有人出這口氣,這委屈將帶到西邊兒去。沒有想到三張婚約卻有這麼大的效力,為她送來懂事的楚芊眠、犀利的楚雲期夫妻。
慢慢挺直腰桿,身邊現在有人了,不再是無依無靠的感覺很好。
噙著淚,樊老夫人吩咐婆子:“去請老侯爺來,再請那個目中無人的。就說咱們今天有話說開,要是不來的話,以後可就再也不提。”
離的都不遠,盞茶時分後,一個白頭發老人先登門,樊老夫人對他冷冷淡淡,介紹親家給他認識。隨後,七、八個人簇擁著一個青年進來。
樊華見到他汗毛豎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青年對他不屑一顧,聽樊老夫人介紹過後,對著楚芊眠眼睛一亮,鐵氏擋住女兒,讓女兒的座位挪到自己身後,青年盯的只是個裙邊,也不放棄的看了又看。
……
“樊雷!你看什麼!”
樊老夫人額頭上青筋冒出,面對這個青年,她比不久前責打姜氏憤怒萬倍。
姜氏確實教壞她的孫子,但姜氏也給她留下孫子。而這個本族的晚輩,在樊好及樊好父親老侯爺在世的時候,給他們家照顧不少。但樊好一故去,樊雷就變了臉。
妄想鳩佔鵲巢的東西!
下作行子不得好死!
樊老夫人眸中怒火噴出,這個舉動,實在不利於她的年紀,但是她不管不顧了,故去的兒子安排停當,要麼,樊華重新做人,膝下有望家道中興;要麼,得到不弱的孫媳婦,給樊家留後,膝下有望家道中興。她還怕什麼?
什麼也不用再顧忌!
冠軍侯的家門重新有後了!
痛擊姜氏的柺杖還在手中,老夫人扶著慢慢的走出去兩步,以一個老人不可能有的咆哮,在房中響徹。
“你盯著別人家姑娘看什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當年老侯爺在,給你父親三分光,你家人才能在我家門上進進出出,在外面行走打我家的旗號。侯爺在,給你三分光,拿你當嫡親子侄看待!你……”
說到這裡,氣怒交加總傷人,老夫人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
鐵氏再次奔出來扶上她,輕聲勸道:“慢慢的說,不著急,今天說不完,明天也可以說。”
樊老夫人沉浸在怒火中,沒有聽到鐵氏說話,也沒有看到青年鄙視的笑,更沒有看到一旁兄長清平老侯面上的尷尬。
有了鐵氏在旁,她站的穩,話可以不斷。更能騰出力氣揮舞柺杖。也因為有鐵氏在旁,雖有血濺當場的火氣,卻不會血濺當場。
場面暫時算安全而可控。
只有柺杖腳鑲的銅頭對著名叫樊雷的青年點來點去,讓空中舞出點點殺氣。
“你不安好心!你哪裡來的鷲性蟒牙!你就敢提出襲爵位!你……。”
樊雷看上去從容不迫,毫不在乎老夫人的指責。他帶著正義凜然,又斥責了回來:“看看你的孫子!他能襲爵嗎!出京跑馬一整天的地方,也都知道冠軍侯之子出息不了!爵位是你家的嗎?是我們樊家的!你是媳婦,怎麼敢不維護婆家,怎麼敢用你的私心,敗壞我家的爵位!”
樊老夫人憤然扭頭,怒斥她的兄長——清平老侯:“看看吧,這就是你當年辦的好事!看看吧,當年他找你說襲爵,你居然向著他!”
清平老侯張張嘴,還沒有說時,搶先一步,樊雷又開口。他舒展著身姿,和勾頭縮背的樊華相比,愈發顯出高樊華一等。
他自己也知道,故意更擺的如山石襯小草,話也不用客氣,又一回撕破臉,說到位最好不過。
“全族都知道,你們家娶錯媳婦。”
目視姜氏一聲冷嗤:“媒婆的嘴果然不能信啊,在閨中的姑娘也早早學會裝模作樣。結果娶進門,婆媳一天天的不和了,樊好去世以後,當婆婆的一天天約束不住媳婦了,由著孫子長成歪脖子樹。做棟梁不成,做傢俱不成,做劈柴還怕倒了灶呢。”
嗓音拔高:“你們這一房絕後又與我有什麼關系。但是爵位,”樊雷傲慢地道:“是樊家的,你們家拿不出好人來,當由有能力者居之!”
樊華沖上來,手指著樊雷的鼻子大罵:“是你害的我,樊牡丹、樊桂花、樊芍藥三個死女人是你妹妹,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