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親的話,像在絕境裡投下的一根繩索。
洛文清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個黑色腕帶,像塊運動手錶。
“行動式腦波監測儀。”他解釋,“你父親留下的隨身碟,解鎖方式很特別。我猜,跟特定的生物資訊有關,腦波頻率可能是其中之一。”
“完全解開它,可能需要更復雜的裝置和環境,”洛文清看著她,“但這東西,能讓你看到自己的腦波狀態。也許……能幫你找到你父親說的那種‘感覺’。”
江思清接過腕帶,金屬觸感冰涼。
腦波頻率……父親留下的最後線索,竟然是這個。
她把監測儀戴在手腕上。
小小的螢幕亮起,幾條波動的曲線在上面跳躍。
她試著深呼吸,努力把那些雜亂的念頭推開,不去想沈睿瑾,不去想那些難堪的過往。
只想著父親,想著那個隨身碟。
那是父親的遺物,是“天啟計劃”的關鍵,是她現在唯一的指望。
她閉上眼,感受著自己的呼吸,試圖抓住那縹緲的“感覺”。
外面隨時可能有危險,沈睿瑾的名字像魔咒一樣纏繞著她。
靜下來,太難了。
可越是難,她越是強迫自己。
手腕上,螢幕的曲線似乎……極其細微地,顫動了一下。
沈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空氣凝固,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地上是最新款定製手機的碎片,螢幕裂成了蛛網。
沈睿瑾對著電話那頭低吼,聲音嘶啞:“查不到?一群飯桶!都是些想騙賞金的垃圾電話!給我繼續查!她以前認識誰?她家那些舊關係!全都給我翻出來!一個都不準漏!”
他猛地結束通話電話,煩躁地扯開領帶,露出緊繃的脖頸線條,胸口急促起伏。
百萬懸賞砸下去,非但沒立刻把人找到,反而引來一堆嗡嗡叫的蒼蠅,攪得他心煩意亂。
那個女人!
還有帶走她的那個野男人!
就像從人間蒸發了。
只要想到江思清可能靠在別的男人懷裡,那畫面就像火苗一樣舔舐著他的神經,理智搖搖欲墜。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許歲歲端著一杯參茶,臉上是慣有的柔弱和關切,腳步很輕地走進來。
“睿瑾哥哥,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她把茶杯放到桌上,聲音放得又輕又軟。
“為那種女人不值得的。她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你為她著急,想讓你丟臉……”
她偷偷覷著沈睿瑾的臉色,話裡摻著不易察覺的毒。
“說不定啊,她早就跟外面的人串通好了,不然怎麼跑得那麼幹脆?可能……還圖謀著什麼更大的事呢……”
沈睿瑾驟然轉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就那麼冷冷地看著她。
許歲歲心口猛地一跳,後面的話堵在了喉嚨裡,沒敢再說,只能垂下頭,擺出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言語的樣子。
沈睿瑾沒理會她,端起茶杯,仰頭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