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青鸞告訴他那具屍體極有可能是十五年前難産而死的懷王妃,即便後來證明那只是替身芳草而已,但是那朵圖案,舒問卻是記得清清楚楚,並且知道十五年前的懷王妃肩上就有這樣的胎記。
幾乎不用思索,在看到青鸞肩上的花型時,舒問浮上心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她與懷王妃一定有關系。
懷王妃曾經的身份是,帝王之女,身負富國重任。
這原本是青鸞的打算。
就算月流殤不曾親眼看過,只要舒問朝他一說,這個心思深沉的妖孽其實不難猜到她的身份。
當然,青鸞並不知道這兩人前段時間曾經見過風無涯,而風無涯告訴舒問他們的話,更是讓他們在第一時間裡就確定了青鸞不同尋常的身份,所以計劃進行得也就更為順利。
引起了這兩人的懷疑是一回事,但是以他們倆的性子,以及這些天對青鸞生出的情愫來看,他們打心底裡是不希望與她為敵的。所以,在沒有真正確認青鸞的身份之前,他們一定不會到處去宣揚自己的發現,而且因為正在受罰,所以也就不可能進行大張旗鼓的調查。
那麼,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只有當面與她問清楚。
但是,接連半個月精神與體力的雙重消耗,讓他們的武功也大打折扣,這兩人即便是興師問罪,也絕不可能是青鸞的對手。
所以,在青鸞手下受傷——並且是重傷,就完全在預料之中了。
青鸞與舒問、月流殤對於這次計劃事先並沒有隻言片語的交流,只憑那份無言的默契就能配合得天衣無縫,也算是非常難得了。
蘇煜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頭,似乎……的確有些道理。
舒問得意地笑道:“憑小王這顆聰明絕頂的腦袋,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話音落下,屋裡霎時一片安靜。
夜無籌淡淡道:“出家之人應該心如止水,過度驕傲只會矇蔽了你的心智。”
“出家之人?”舒問皺眉,“誰是出家之人?”
蘇煜抿唇輕笑,“無籌與你開玩笑的,莫惱。”
舒問輕哼一聲,“小王懷疑,主上應該早已知道了青鸞丫頭的身份,而小丫頭既然自己都沒打算掖著藏著,主上又毫不在意,那麼只能說明一點,主上信任她。”
蘇煜同意地點頭。
夜無籌沉默了須臾,淡淡道:“郡主的身份,真的與十五年前的懷王妃有關?”
“不管有關無關,主上既然信任她,我們自然也必須無條件地相信她。”舒問說完,轉頭看向還在裝死月流殤,“妖孽,你說是不是?”
月流殤低聲唔了一聲,道:“本座已經死了,不要理我。”
蘇煜發現,最近舒問似乎也染上了青鸞的習慣,動輒喊月流殤妖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近墨者黑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