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除了上朝,常常一年半載可以見不到一面的秦王,今日卻一大早便來求見攝政王,如果是因為蒼靜桓的事情,那麼幾乎可以預見,蒼靜桓現在的情況一定是不容樂觀。
蒼墨白想起前天晚上在紅粉佳人裡發生的事情,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對於那個性子與玄武王墨不赦幾乎如出一轍的侄子,蒼墨白雖然不是很親近,但不代表沒有感情,在影衛訓練中,能忍耐堅持到最後的,都是有著非一般堅韌的性子與意志的鐵骨男兒,這樣的人通常情況下,可以承受更多的疼痛與挫折。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感受不到痛苦——只是能忍而已,身體與心裡所感受到的痛感,其實是一樣的。
那個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秦王,如果不是憂心自己的兒子,蒼墨白壓根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可以讓他一大早就登門攝政王府。
蒼鳳修去了書房,還不是很明亮的晨光下,蒼墨白站在書房外,看著書房裡亮起的燈光,心念微轉,轉身朝外走去。
不出所料,秦王還站在王府門外沒有離開,蒼墨白踏出門檻之際,淡淡喚了一聲:“皇長兄。”
“墨白?”秦王驚訝地看著他,“你也一早就來找攝政皇弟?”
蒼墨白淡淡勾了勾唇,“嗯。”
確實是一大早就來了,天方矇矇亮的時候。
“銀翼說,皇弟並不在府裡,我有些不相信,想在這裡等等看。”秦王說道,“墨白,你有見到他嗎?”
蒼墨白沒有回答,只道:“皇長兄找攝政王做什麼?”
“我……”聽到蒼墨白問這個問題,秦王臉色有些微白,“靜桓受傷了,我是聽他府裡的下人回報才知道,他在自己的屋裡閉門不出,沒人有敢開他的門,我方才去了他的府裡,但是也不得其門而入,只是在他的門外聽到了一陣陣痛苦的低吟,很壓抑,但是……”
他的臉上流露出焦慮的神色,語調突然也有些語無倫次,“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怕他在房間裡出什麼事,欲強行破門而入,但是所有開門的下人都被一股強大的真氣震了出去,摔得七暈八素,沒有一個人能把靜桓的門開啟。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墨白,靜桓……靜桓在影衛訓練營當值,可是從前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去了,聽下人說一直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每隔一陣就會有低低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雖聲音不大,但聽起來似乎很痛苦……”
影衛訓練營的最高統領是蒼靜桓和墨不赦,平素他們可以全權決定訓練營裡的一切事宜,但是,他們最終還是隸屬於皇上的影衛。
此刻墨不赦不在帝都,除了早朝,皇上一向不理會任何雜七雜八的事情,即便是負責保護皇室宗親安危的影衛訓練營,對於皇上來說也是陌生的。
秦王知道,自己只能來找攝政王蒼鳳修。
而且,他雖然不喜歡勾心鬥角,但不代表他笨,他幾乎可以篤定,靜桓的狀況蒼鳳修定然知道,只是為什麼會這樣,他卻無從得知。
他方才在來的路上曾猜想,或許是因為影衛的事情,但——總覺得怎麼想,心裡都怎麼不踏實。
“皇長兄。”蒼墨白低聲開口,“你還是回去吧,今天之內,你大概是見不到攝政王了。”
“為什麼?”秦王不解,“他真的不在府上?”
蒼墨白既不想撒謊,又不能講真話,沉默了須臾,只得道:“靜桓是被罰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懲罰,但是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倒是你……”
秦王心底一沉,“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