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靖宇對此感到沮喪,卻仍然擋不住自己對對方的思念——雖然,那個小丫頭的脾氣並不怎麼好,但是周身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耀眼光芒,實在讓人抵擋不住想要靠近她的沖動,想要追逐,想要與她並肩。
然後,一點一點走進她的心裡,成為她在乎的那個人。
“大概還需十多天,青鸞才會回來。”蒼鳳修表情平靜地看著,淡淡道,“這幾日待在府裡,是不是覺得悶了?”
對於青鸞,沒有隱瞞訊息的必要。
“也還好……”蒼靖宇悶悶地應了一聲,恭敬地道了聲:“謝謝皇叔。”便離開了。
悶嗎?
倒也沒什麼太深刻的感覺,畢竟以前在自己家也是這樣過來的,從來都是獨自一個人,看看書,練練武,沒事的時候捱上幾次毒打,再花些日子養養傷……靖宇怔怔地想著,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不用捱打了,雖然攝政皇叔其實比自己家紙老虎一般的父更讓人畏懼,但自己從沒有面對過他的怒火,更別提以前三天兩頭家常便飯似的打罵虐待了。
攝政皇叔是個很特別的人,一直深居簡出的蒼靖宇似乎才剛剛發現這一點。
蒼鳳修的威儀是發自氣度裡,不是刻意為了讓人懼怕而裝腔作勢,而是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的一種天生的帝王風範,雖然這句話並不能真正從嘴裡說出來,但絕沒有人敢否認這一點。
莫說皇位上的那位皇兄,即便是自己那個只知道毒打兒子來發洩心裡不滿的父親,與這位皇叔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暴發戶與天生的帝王之間的差距,隔了十萬八千裡,遙不可及。
“他打算在這裡一直住下去?”望著少年纖瘦的背影,蒼墨白皺眉。
“隨他自己。”蒼鳳修道,語氣淡淡,對這個問題完全覺得無所謂,“他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本王的府邸不缺他一個住處。”
“但是懷王……”
“如果他想讓自己的兒子回府去,隨時可以來這裡領人,本王還能阻止他不成?”蒼鳳修將手裡的信件折疊好,取出另外一封繼續閱覽,偶爾被用來對弈的石桌上,一隻通體雪白的鷹隼睜著黑亮有神的鷹眼看著蒼鳳修,很溫順乖巧的模樣。
蒼墨白淡淡垂眼,想起坊間流傳的一個荒謬的說法,“聽說這只鷹已經活了五百多年了,是一隻罕見的神鷹,得到它並且有能力駕馭它的人,是註定要做皇帝的——這個說法,你信嗎?”
蒼鳳修淡淡瞥了一眼桌上漂亮優雅並且格外自戀的白鷹,“真能活五百年,此刻就不是這樣一副慫樣了。”
白鷹彷彿聽懂了這是一句諷刺的話,抗議似地發出高亢的叫聲,卻在蒼鳳修一個眼神掃過來之際,聲音戛然而止。
見狀,蒼墨白不由同情地看了它一眼,拍拍它的翅膀,讓它自己去找些吃的。
待小家夥消失在眼前,蒼墨白才斂下表情,有些遲疑地道:“懷王一事,會牽連到靖宇嗎?”
靖宇今年已經十五歲了,是個與青鸞一般大的孩子,他父親密謀造反,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容不得任何人質疑,按照蒼宇皇朝律法,這種情況下,身為懷王唯一的子嗣,未滿十六歲的蒼靖宇可以不被處死,但一定會被判充軍流放。
蒼鳳修似乎並未想過這個問題,聞言略微皺眉,對這個皇族之中年紀最小的侄子,他也是最近幾天才真正瞭解。
懷王的所作所為,沒有資格讓靖宇喊他一聲父親。
心頭決斷已定,他語氣淡漠地道:“靖宇不需要為他父親的行為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