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點,青鸞覺得很奇怪,心裡隱隱有了些想法與猜測,但到底是還不敢確定,所以,她眸光注視著對面的宮月流火,略微思索了一陣,才開口道:“對於白虎王蘇煜,你瞭解多少?”
“怎麼了?”宮月流火眼底警覺的光芒一閃而逝。”
“沒什麼,隨便問問。”青鸞斂眸,語氣淡然地道,“只是覺得他這個人身上的某種氣質很像一個人。”
宮月流火不解地道:“像誰?”
“蒼氏皇族的墨王,蒼墨白。”青鸞道,眼底幽光暗浮,“方才在城外,雖然與他交談了只短短幾句,但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身上有一種很接近於蒼墨白的氣質,自然,這種氣質是在他提起攝政王蒼鳳修時,才會體現出來……”
宮月流火眼神微變,輕輕扯了下嘴角,“是嗎?”
“他們對於攝政王蒼鳳修,似乎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說到這裡,青鸞停頓了一下,似在斟酌著該怎麼開口,須臾,緩緩道:“那種情愫……不是君臣之間敷衍似的忠心,而是一種比較讓人動容的赤誠,蘇煜這個人我今天才第一次見,他甚至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是蒼墨白……我卻是看過了無數次,他的忠心正如磐石,我曾想不明白,後來索性不再去糾結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蒼墨白是蒼鳳修的皇兄,那種非一般的忠心絕不可能是與生俱來,或者平白無故就有,他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青鸞在想,如果那段過往會掀開他們並不想提及的傷痛,那她為什麼一定要不顧他人感受,以滿足自己私心裡的好奇?
所以,她沒有去問任何人,好奇也僅僅是好奇,並不是所有的好奇心都必須被滿足。
一盞茶慢慢飲盡,對面的宮月流火不知為何,突然間變得安靜異常,青鸞似乎並未察覺到什麼,輕輕顰眉,“但是今天,在蘇煜身上,我看到了一種相同的赤誠,那是一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或許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情愫,這一點讓我覺得疑惑——因為帝都與琅州相隔遙遙萬裡,就算四王安分守己,從不會生出脫離於朝廷之外的野心,但是忠君也僅僅是忠君即可,在皇上和攝政王面前恭敬,回到自己封地上,天高皇帝遠,什麼恭敬與臣服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反正,他的封地上,就算他如何表現出忠心,也不會有人跑到皇帝面前去贊揚歌頌一番,他完全沒必要演戲。”
宮月流火淡淡道:“他自然沒有必要演戲,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在演戲。”
忠誠,是發自肺腑的,豈是誰要演戲就可以演得出來的?
青鸞聞言,淡淡一笑,“對,不是演戲,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自然是……奇怪他為什麼對蒼鳳修如此忠誠。”
宮月流火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點心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對面的青鸞神色淡淡地飲著茶水,視線似有若無地掠過他的眉眼,隨即轉開,須臾,再度看他一眼,然後再移開,如此周而複始,只看得宮月流火心裡發毛。
“那個,我聽過一個說法,”輕輕咳了一聲,他遲疑著開口,“是有關四王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青鸞挑眉,“你且說說看。”
“聽說四王小的時候在帝都皇宮裡待過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三年前,就是你還沒有進入攝政王府之前,四王也並不是每年只進一次帝都,嗯,那時候他們與攝政王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說是青梅竹馬似乎有點太詩意,但大體上也可以這麼說了。主——呃,攝政王攝政之前,他們還一起去過上書房,四王算是他的伴讀吧。”
一番話說的斷斷續續,一點流暢感也沒有,但青鸞已經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而,她眉眼微微一動,“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