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踏進祥福樓,一見是平陽侯來了,掌櫃的急急忙忙就迎了過來,諂媚地笑道:“侯爺可是許久不來我們祥福樓了,可是嫌酒樓的飯菜不夠好吃?”
祥福樓的美味佳餚在整個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掌櫃的這般說,不過是自謙而已,不會有人當真。
打著哈哈笑了兩聲,平陽侯顧念著溫情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便向掌櫃的講:“祥福樓的美味,怎會令人生厭呢,定然是心馳神往,想念的很呢。只是這段時間事務繁忙,所以才少有來這兒,這不,一閑下來,我立刻就帶著外孫‘女’來吃飯了,掌櫃的,趕緊安排一個包間,別把我外孫‘女’給餓壞了。”
平陽侯府尋回了走失已久的郡主,這個訊息一夜之間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京城的貴族圈子,就連他們常來往的地方,譬如祥福樓這樣的酒樓,也略知一二。
一聽平陽侯稱帶了外孫‘女’來,掌櫃的不由好奇心起,向後望了一眼,正好撞進一雙澄澈靈動的眸子裡。
溫情眨了眨眼,即使面對的只是一個酒樓掌櫃,她也依舊彬彬有禮:“麻煩掌櫃的幫我們安排一個包間。”
彷彿是被溫情的笑容晃‘花’了眼,掌櫃的愣神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面‘露’難‘色’:“侯爺,郡主,實在是不巧的很吶,這……這……最後一個包間也被人訂走了。”
“那就麻煩掌櫃去與那人商量一番,看能不能讓出來,可好?”聞言,平陽侯並未暴跳如雷,依然是一副老儒生的模樣,但話中的威脅意味卻不言而喻,“我外孫‘女’畢竟是還未出閣的閨‘女’,拋頭‘露’面不太好,這個包間我是要定了。”
大約是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掌櫃的火急火燎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兒地向平陽侯解釋道:“侯爺,侯爺,小的知道您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不至於把其餘包間正在吃飯的人趕出去。只是這剩餘的一個包間,剛好有人派了小廝來訂走……實話說了吧,定那包間的人,小的也惹不起啊!”
“那包間到底是誰定的?”溫情圓睜著眼睛,好奇地問。
那掌櫃正準備回答溫情的話,忽聽得‘門’口一陣嘈雜,進來了幾個人,抬首就問:“掌櫃,我們預定的包間可準備好了?”
溫情心道,好家夥,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還提到這預訂包間的人呢,這會兒就來了,自己也正好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掌櫃冒著得罪平陽侯的危險,進退兩難。
回過頭去,兩個小廝的後面,緩緩走出預訂包間的正主。
微微偏過頭,溫情並沒有明目張膽地打量來人,而是悄悄地看著,不動聲‘色’。
逆著光,溫情眯縫著眼睛,只能瞧見來者是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側臉的輪廓分明,頭發利落地束起,衣料也是一望便知價值不菲。
看來是個富家子弟,溫情在心裡暗暗斷定。
正想悠然地等著看平陽侯與那人理論一番,卻忽見那人走上前來,甚是熟稔地與平陽侯打起招呼來:“平陽侯,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難道這人並非商賈人家,而是朝中之人?
溫情驚疑不定,更留了個心眼,小心翼翼地聽著平陽侯與他一來一往地搭話。
仰頭大笑了兩聲,平陽侯反詰道:“老夫還以為訂走最後一個包間的人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二皇子啊!託二皇子的福,老朽身體尚好,只是今日運氣不好啊,來祥福樓吃個飯,卻連包間都沒了,也不能與二皇子爭……”
二皇子聞言,微微皺了皺眉,但只不過須臾之間就一閃而過了,反而賠著笑臉講:“侯爺說笑了,侯爺若是想要包間,我一個晚輩,哪能跟您爭呢,自然是要讓給您的。”許是因為二皇子的態度甚好,平陽侯的臉上也見了陽光,將溫情推了出來,解釋道:“本來老朽也不是非要一個包間不可的,只不過今日好不容易陪了外孫‘女’出來吃頓飯,她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拋頭‘露’面總歸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