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凜然不懼地回看過去,正待要辯解些什麼,就聽舒貴妃高傲地說了一句讓自己也忍不住震驚不已的話。
舒貴妃講:“的確,一個小丫鬟能配得上誰呢,擇個小廝給她也是綽綽有餘了。但倘若,溫情的身份不止是威寧侯府的一個小丫鬟這麼簡單呢?若她也是平陽侯府的郡主呢?”
“平陽侯府的郡主?”皇後喃喃道,哈哈大笑起來,啐了一口,挑釁道,“舒婉兒,你真是想救這小丫頭想瘋了,就連平陽侯府郡主的身份都編造出來了。若她是平陽侯府的郡主,又怎會跑到威寧侯府去當個小丫鬟,難道她天生喜歡伺候人?”
彷彿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不僅是皇後娘娘,就連她帶來的那群猥瑣男們也跟著笑起來了,看向溫情的眼神都帶上了一層別的意味。
但這些,溫情全不在意,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舒貴妃的話上,那句“若她也是平陽侯府的郡主”,讓她‘迷’茫不已:“貴妃娘娘,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舒貴妃欣慰地看著溫情,目光溫暖,好似一位飽含深情的母親,在看著遠行遊歷歸來的孩子,聲音也情不自禁地放柔放緩了不少:“溫情,你有所不知,你娘名叫舒‘玉’兒,正是我的姐姐,原是平陽侯府的小姐,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而出走侯府,再後來就渺無音信了。你小的時候我曾見過,因而知道你的肩膀上有粒硃砂痣,方才你的衣裳不小心被撕裂,就叫我瞧見了。再加上問了問你,你的娘親名字裡也有‘‘玉’兒’倆字,這世上哪裡來這麼湊巧的事情,十有你娘便是我的姐姐了,換言之,你也就是平陽侯府的郡主。”
本以為十拿九穩,懲治一個丫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更何況自己還算計了一大圈,但皇後哪裡料到,最後竟然橫‘插’出來這麼一件事情。
若溫情的身份真是平陽侯府的郡主,那事情可就難辦了,皇後在心裡盤算了一番,一時也有點拿不定主意,到底該如何處置溫情了。
就在皇後躊躇的時候,舒貴妃已經開始下手趕人了:“我這福祿宮,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喧鬧一番的,來人啊,把不相幹的人全都給我趕出去!”
若說之前,舒貴妃還顧及著皇後的面子,不至於將事情做得太明顯,但現在一旦驗證了溫情是自己的外甥‘女’,她自然是要全力護著的。
皇後還想橫加阻擾,奈何這次舒貴妃是鐵了心要把這群汙七糟八的人給趕出去,再加上福祿宮本就是舒貴妃的地盤,皇後也阻攔無能。
“時候也不早了,皇後娘娘不如先行回去錦華宮歇息吧,我這剛剛認回外甥‘女’,也有很多體己話要說呢,還望皇後娘娘諒解。”舒貴妃對著皇後絲毫沒有好臉‘色’,兩人之間的仇怨可謂是又深了一些。
皇後卻面‘露’不相信的神‘色’:“這小丫鬟真是平陽侯府的郡主?舒婉兒,你可別耍‘花’招……”
面對皇後咄咄‘逼’人的猜測,舒貴妃一點也不懼怕,反而淡笑著講:“如果皇後娘娘不信,大可繼續欺辱溫情啊。還有兩天而已,皇上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或許一個小丫鬟的死活,他不會在意,但平陽侯府郡主的死活,他恐怕還是會過問幾句的。”
微微眯縫起眼睛,皇後的眼光在舒貴妃和溫情臉上各自逡巡了一圈,彷彿想從她們的臉‘色’上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但舒貴妃和溫情都面‘色’坦然,一點也沒讓皇後瞧出來破綻,氣得皇後只好不甘心地拂袖而去。
走出福祿宮大廳的‘門’,素雪也加快了腳步跟在皇後身邊,悄聲蹙眉道:“皇後娘娘,咱們就這麼算了?”
皇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甘不願,但又無可奈何:“唉,本宮又有什麼辦法,本想著就算強嫁了溫情,事後舒婉兒和周淵見在皇上面前告狀,本宮也可以小丫鬟身份卑賤而搪塞過去。想來,皇上雖然不喜本宮,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小丫鬟而和本宮置氣。但倘若真如舒婉兒說的那樣,溫情的身份沒那麼簡單,而是平陽侯府的郡主,那就麻煩了,保不齊舒婉兒和周淵見會藉著這個由頭做什麼文章呢,到時候本宮的處境就被動了。再說,方才瞧舒婉兒那又驚又喜的樣子,本宮覺得她不像是在作假。”
送走皇後一行人之後,福祿宮中的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溫情在此謝過貴妃娘娘了,此劫雖說是過了,但貴妃娘娘編造出這麼個謊言來,可讓奴婢很難辦啊,總得圓上這個謊才行。”溫情嘆了口氣,面‘色’沉鬱,甫一想到舒貴妃扯出的謊言,就止不住擔憂起來。
看著溫情擔心不已的臉,舒貴妃反倒爽朗地笑了起來,一隻‘玉’臂搭上溫情的肩膀,將她摟住,笑道:“溫情,你以為我是在你和你開玩笑嗎?”這話反而更讓溫情不明白了,回身牢牢地看住舒貴妃:“難不成您說的竟然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