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猛然反應了過來,周淵見一把將浣衣推到‘門’口,急促地催她:“快去,快去把溫情和寧墨叫回來,他們定然還跪在那兒沒動呢,這麼大的雨……”
驚慌失措地答應著,浣衣隨手接過小丫鬟遞來的傘,就沖進了偌大的雨簾裡。
待她走近兩人,這才發現的確如周淵見所說的那樣,溫情和寧墨依舊跪在原地,不曾挪動過,但兩人正玩得不亦樂乎,一點兒也沒有正在受罰的自覺。
“啊喂,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這麼大的雨,不趕緊尋個地方避雨,還玩起水來了?”直到浣衣口幹舌燥地吼了兩三遍,正玩在興頭上的溫情和寧墨這才注意到浣衣的存在,急忙停下了玩耍的行為,吐吐舌頭。
浣衣嗔怪地掃了他們倆一眼,手一揮,厲聲道:“趕緊回去泡個熱水澡,換一身幹淨的衣裳,啊喲,這般淋了雨,明兒個受了風寒可怎麼了得!”
浣衣正喋喋不休地說著,溫情就十分應景地打了個噴嚏,渾身一‘激’靈,哭喪著臉對浣衣講:“浣衣,你不用說了,我想不出意外,我現在已經受了風寒……”
鼓圓了眼睛瞪著溫情,浣衣這會兒是笑也不對,怒也不對,將傘舉到她頭頂。
哪知溫情卻不領情,一個猛子從傘下竄了出去,如一支離弦的箭,讓浣衣想攔也攔不住。
溫情一邊往前面奔去,一邊朗聲道:“我渾身都濕透了,可別把你的一身幹淨衣裳也‘弄’濕了,還是跑著回去吧。”
說罷,只不過一溜煙兒的功夫,溫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簾中。
浣衣無奈,轉過臉來看著寧墨,又揮了揮手裡的傘,示意他鑽進來。
卻不想寧墨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學著溫情的樣兒,也一頭紮進雨簾裡。
“你們倆……真是……”浣衣怒目而視,卻發現雨太大,很快就淹沒了兩人的身影,她就算是想要發火,也找不到物件去發洩。
沿著來時的路,等浣衣小心翼翼地踏著一地雨水回到周淵見房間裡的時候,溫情和寧墨已經站在房間裡了。
兩個人渾身都是水,已經進到房間裡站著了,身上依舊不停地往下滴水,滴得地上一灘水漬。
周淵見大概也是看不過去了,揮揮手,什麼話也沒說便讓他們離去,趕緊洗澡換衣裳。
此番淋雨,寧墨由於長期習武,身體強健,比溫情好多了,因而倖免於風寒的侵擾。但溫情就沒那麼幸運了,她比寧墨跪的時間更長,早些時候被暴烈的太陽曬了許久,後來又被大雨淋了許久,不染上風寒才奇怪。
一連病了好幾日,直到天氣好轉,她的病也才跟著姍姍好起來。
只是病好之後,溫情卻發現形勢不容紫桐走後,周淵見身邊伺候的人手不多,她理當更忙才對。
但她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空閑時間反而更多了,很多事情周淵見都‘交’給了別人去辦,而不是一向辦事沉穩利落的溫情。
這些日子來,溫情就只管著小廚房,照顧周淵見的一日三餐。周淵見忙於朝政,很多時候都是披星戴月早出晚歸,就連用膳也不常在侯府。
思來想去,溫情依舊不得要領,忍不住對浣衣提了兩句。
她心中自有思量,想來想去溫情只能想到賣掉了周淵見的賞賜一事不妥,其餘的便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而浣衣一直陪‘侍’在周淵見身邊,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麼況且自己與她關系還不錯,她又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適時地幫忙一把,以後肯定會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出乎溫情的意料,浣衣卻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表示什麼不知道。
她這幾日事務繁多,很多以前‘交’給溫情主理的事情也‘交’給了她來辦,她還以為是少爺體恤溫情生病呢,也沒有放在心上,經過溫情這麼一提,她也覺得有點奇怪了。
三言兩語應付完浣衣,溫情一個人回到房間裡靜思,卻‘摸’不到絲毫頭緒。
夜深了,伺候完周淵見入睡,浣衣突然造訪溫情。
“我試探了少爺一下,大概因為上次那件事兒,他還在生你的氣呢。你不是鬼點子忒多麼,趕緊想個辦法吧,化解了少爺的怒氣就沒事了。”浣衣建議道。
上次的事情,溫情當然知道浣衣指的是什麼,就是上次自己賣掉了周淵見的賞賜一事。
如果真是因為周淵見對自己生氣了的話,那反而好辦了,放低姿態道個歉,這事兒也就算完了吧。
溫情心裡思量道,便打定了主意,明兒個就把這件事情辦妥。但她想的太簡單了,事情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