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蘭妹妹,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啊。”周淵見一反常態,不僅笑容燦爛,而且還親自出手,將周慧蘭扶了起來。
若是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周淵見是她的親哥哥,而不是孤單單站立在眾人包圍之中的周繼禮。
溫情本以為周繼禮會說些什麼,但他十分淡然地看著親妹妹與自己劃清界限,就連表情也不曾有一絲變化。
“既然各位前輩們都發話了,那麼晚輩就依照你們所言,繼禮弟弟,你可不要怪我這個做哥哥的心狠手辣啊,實在是長兄為父,爹爹沒空,這個責任就得我來擔當。”周淵見的‘唇’角浮著一絲輕佻的笑,顯而易見,他早已準備妥當了。
不多時,周繼禮就被人拉到了旁邊的隔間,隔著一扇屏風,大家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模糊影子,不能完全目睹屏風後面發生了什麼。
隨著棍‘棒’一下一下地揮下去,大家眼睜睜地盯著周繼禮映在屏風上被打的影子,耳畔回響著他壓抑的痛呼,心中不忍。
“來來來,咱們喝酒,總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今兒個的宴席大家還是要吃好玩好才行。”周淵見仿若無事地招呼著大家繼續吃喝玩樂,對周繼禮的痛呼充耳不聞。
大約打了有數十下的時候,周慧蘭聽不下去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就算平時再崇拜周淵見,這會兒也忍不住要忤逆他了。
她戰戰兢兢地站起來,彷彿是一株霜打過的茄子,懨懨地哀求道:“淵見哥哥,念在繼禮哥哥只是初犯,你稍微懲罰他一下就行了,萬一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我娘和爹爹那裡,你也不好‘交’差啊。”
周淵見將酒杯端在面前,遮擋住了微微翹起的嘴角,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果然是二房出來的人,明明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卻把話說的十分漂亮,好似真的在為你著想一般。
周淵見笑容滿面,語氣也甚是溫柔,像是在耳邊說著纏綿的情話,輕輕地緩緩地,又似一陣柔和的‘春’風拂過:“慧蘭,你放心吧,繼禮既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弟弟,我怎麼捨得傷害他呢?不過既然你都求情了,那我就網開一面吧,打足三十下就停。”
底下的那些個大臣聞聽此言,真是悔不當初。
他們本以為周淵見只是想要個臺階,順便耍耍大少爺的威風而已,哪知道他不僅真的打了周繼禮,而且聽周繼禮越來越微弱的痛呼聲,他還‘交’代了小廝使勁打。饒是有周慧蘭求情,周淵見依舊要打滿三十下,普通人受這三十下都遭罪,更何況是長期養尊處優的侯府小少爺呢?
一看情況不好,周繼禮的貼身小廝慢慢地貼近‘門’口,想趁人不備跑出去,回桐‘花’苑呼叫救兵。
但他剛剛才走到‘門’口,就被人逮住了——原來周淵見早有防備,合歡院的飯廳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埋伏了,想飛出一隻蒼蠅都不容易,更別提走出去一個大活人了。
“沒我的命令,想活著走出去是不可能的,你要麼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等著一會兒伺候你家主子一起回去,要麼就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當‘侍’衛將周繼禮的小廝押到周淵見面前來時,他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
那小廝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了,不過是個奴才,命如草芥,周淵見想‘弄’死他,就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他不敢冒險,很順從地選擇了前者。
那邊廂,棍‘棒’揮下去的頻率和力度未變,但周繼禮臉朝地面躺在寬條凳上,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就連痛呼聲也漸漸微弱如蚊子叫。
“大少爺,再打下去,可真要出事了啊,小少爺畢竟是你的弟弟!”大臣們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若是周繼禮就此一命嗚呼,他們也必會受到牽連。
周淵見冷笑不已,早已看穿這幫老家夥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既想得便宜,又要賣乖。
可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好事,周淵見這回就挖了個坑,帶著他們一起跳。
他一直冷笑著不吭聲,而合歡院的小廝也真的打了足足三十下,才堪堪停下棍‘棒’。
此時,周繼禮癱在條凳上,彷彿是一灘沒有生命的泥濘。
“好了,帶著你家少爺滾回去吧,以後若是他還想犯傻,你可得在旁邊提點著他,別讓他忘了今日的教訓。”小廝得令,馬不停蹄的扶了周繼禮就走。
周繼禮已經接近昏‘迷’了,整個人都無力地倚在小廝身上,壓得瘦弱的小廝一個趔趄,兩個人差點同時摔倒。“你……淵見哥哥,你太過分了!”周慧蘭並非沒有腦子的天真少‘女’,對周淵見的仰慕‘迷’‘惑’了她的心神,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自家親哥哥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景象,一直回‘蕩’在她的眼前,讓她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